「工籐羽——詭譎,這是什麼小說?」葉沛婷接過小米手上的書,封面以黑和紅兩色製造出的驚悚視覺效果,勾起了她的興趣。
「是懸疑小說。」小米道。「裡頭有許多富含想像力的情節在,是一本會令人著迷的小說喔!」
「是嗎?」
「嗯,婷婷姊,妳有興趣嗎?」小米像是一個期待稱讚的小女孩,眼巴巴的盯著她。
「嗯,好像還不錯的樣子。」反正現在她也找不到什麼有趣的工作,看看小說,打發一下時間也不錯。
「那我把書借妳。」
「不用了,我自己去租就行了,而且這不是妳今天要拿去還的書嗎?」她看到書外頭的書套上印著某某租書店的字樣,猜道。
「是沒錯啦,但我可以等婷婷姊妳看完再還呀。」因為工籐羽的書非常難租得到。
「不用,我自己去租,順便看看還有什麼有趣的書,可以一起借回來看。」她再度拒絕。
「喔。」小米失望道。
「好了,妳去還書,而我也要回家了。」
「嗯,婷婷姊,再見。」
「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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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到二十五號了,可是我一點都不想把寫好的小說稿子拿給小潘潘耶……」呵呵,小潘潘要是知道他今天拿不到東西,一定會氣得想掐死他。
工籐靖羽整個人懶懶的癱在椅上,他有張性格的臉龐,嘴角習慣性的上揚,帶出一抹會氣死人的吊兒郎當。
而他口中所稱的「小潘潘」,則深受其害。
小潘潘本名潘瑋正,是他的編輯,他一向把捉弄小潘潘當成工作之餘最大的樂趣。
「嗯,既然小潘潘就要來催稿了,那我要怎麼『玩』他呢?逃給他追?還是說突然沒了靈感……」工籐靖羽慵懶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狡芒,夾在指間轉動的鋼筆,漂亮的旋過一圈又一圈,就如他此時急速運轉的腦袋。
是的,工籐靖羽正是「落語出版社」當紅的作家,他從不公開露面,是個相當神秘的作家,對外以「工籐羽」的筆名發表。
工籐羽一年出的書不到四本,但只要他的書一出,絕對會造成搶購熱潮。
他出書量少,讀者皆以為是他需要時間好好醞釀書的內容,唯有出版社的編輯才知道,壓根就是因為他喜歡偷懶,喜歡捉弄人,稿子一定是一拖再拖,直到他覺得催稿的編輯娛樂夠他了,他才會大發慈悲的把完成的稿子交給出版社。
對喜歡他的讀者來說,工籐羽是他們心目中的神;但對受他荼毒甚深的編輯們來說,工籐羽著實是令人又愛又恨的惡魔一隻。
而事實上,除了極少數人之外,沒有人知道,工籐羽便是出版社的大老闆。
六年前,在台灣的外公病危,大哥身為工籐會社的總經理,根本分身乏術,所以身為次子,剛從東京大學畢業的他,便接受母親大人的臨危受命,飛到台灣幫忙管理外公的公司。
雖然他還是商場上的雛鳥,但在大學期間,他早就接觸過自家公司無數個案子,所以代替外公,接掌「實業圖書出版有限公司」總裁一職的他,沒有產生絲毫膽怯。
由於他的年輕,為了讓底下比他還年長的股東,能確實執行他的命令,他在部屬面前,從來都是不茍言笑的,也很少出現在經理級以下的部屬面前,所以他嚴肅冷硬的形象,很快便在公司裡建立。
但這樣冷肅的性格,和他原來隨性不羈的個性實在不符,他便以寫作的方式來抒發情緒,沒想到寫著寫著,當真給他寫出興趣來,於是他便將完成的第一本小說,暗暗投稿給公司旗下的落語出版社,想試試自己的能力。
除了落語出版社的總編輯,當初為了和他簽約,而知道他是頂頭上司工籐靖羽這個事實外,至今仍無人知曉他的雙重身份,出版社裡的編輯,都只知道他叫「工籐羽」,如此而已。
「今天的天氣看來不錯,似乎蠻適合出外郊遊的……」工籐靖羽對著書桌前頭就是一大片落地窗展現的美麗庭院風光,喃喃自語道。
「好吧,就決定出去走走。」他僅讓考慮的時間佔據他腦海一秒,就已作下決定。
隨手抄起放在椅背上的褐色外套,工籐靖羽在瞥見一旁牆壁上的紅色小燈亮起時,一抹笑頓時爬上他的唇角。
因為紅點亮起,表示有人來拜訪他家,而這個「有人」當然是他家的小潘潘囉。
看著眼前的落地窗,逃跑路線已經在他腦海浮現,但是就這樣直接消失好像不太好玩耶,那麼……來一場追逐賽吧。
腦海剛閃過這一個念頭,工籐靖羽已經穿上外套,把落地窗打開,好整以暇的等著潘瑋正進門。
「工籐老師,你今天怎麼這麼乖?竟然我一按門鈴你就幫我開門……工籐老師,你站在落地窗前幹嘛?」潘瑋正一進門,抬頭就看到應該坐在書桌前工作的工籐靖羽,卻站在打開的落地窗前,一絲不祥的念頭陡然閃過。
「因為我很悶呀,有點想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罷了。」工籐靖羽笑著,眼中惡作劇光芒更甚。
「工籐老師,我拜託你,你別嚇我。」潘瑋正動也不敢動,他太清楚眼前男人眼中閃動的光芒代表什麼意思,那是他想「玩人」的前奏曲。他也是在歷經好幾次的玩笑後才搞清楚的。
「你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當然可以,但我能不能問一下,工籐老師,你今天原本預定要交給出版社的新稿子呢?」只要稿子拿到手,他一點都不在意眼前愛耍人的大牌作家想到哪呼吸空氣,甚至離他越遠越好。
「稿子呀……在我腦袋裡啊。」工籐靖羽故意拉長語調說,然後滿意的看著前頭的編輯臉色一變再變。
「什麼?」潘瑋正整張臉頓時垮下。
「工籐老師,工籐老大,工籐爺爺,你別玩我啊!你明明知道今天我一定要把稿子拿回出版社的。」他哀求的眼睛眼巴巴的盯著他,想看出他是不是又在拿他尋開心,只是他臉上除了笑還是笑,他根本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