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都這麼冷漠嗎?你不是個大夫嗎?這麼冷漠,病人都嚇跑了吧?」
羽霏就這樣一路說下去,但是打定主意不再理她的駱靖,也自始至終沒再說過一句話,他決定忽視她到底,讓她知難而退,可惜他低估了羽霏的耐力。
「冷漠是不好的,這樣會沒有朋友喔,也會讓人家不想理你,這樣你就會很孤獨喔,咦?對了,你會不會真的沒朋友啊?」羽霏邊說,邊覺得這很有可能。
她禁不住又問了:「你的家人受得了你嗎?還是他們也跟你一樣冷漠?」
羽霏話一說完,正想繼續問下去時,卻聽見駱靖開口了--
「妳夠了吧!如果妳已經活得不耐煩了,就別浪費我的時間。」駱靖毫不留情的說,如果她再繼續聒噪下去,他真的會考慮不救她。
嘻!羽霏輕笑出聲,得意的笑容一瞬問如陽光般刺眼,她毫不介意駱靖的威脅,因為她成功了!
「你終於說話了。」羽霏雙手擊掌,有說不出的愉悅,但是這句話一出口,卻讓駱靖備覺惱怒,他閉緊唇,怒看她一眼,更加快腳步離去。
心情大好的羽霏當然不計較他的無禮,因為她發現招惹他生氣是件有趣的事,可以讓他感覺比較像人,她想這趟旅途,她是不會覺得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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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駱靖的怒氣已經瀕臨爆發邊緣,他本想用冷漠讓她自討沒趣,進而讓她自動離開,可是他失敗了,她就像陰魂似的如影隨形,而且她根本不會累,也不需要休息,讓他找不到機會丟下她,他覺得自己平靜的心緒嚴重被打擾,而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一點也不喜歡。
唉!羽霏歎了口氣,其實她心中也有沉重的無力感。自從三天前他說了那句話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說話過,不論她說什麼,他徹底將她視若無睹,害她小小的成就感一下子就消失了。她再度盯著他瞧,像看怪物一樣的看著他,怎麼有人可以冰冷到這種程度,她開始懷疑他的血是冷的:心是冰的。
而且這三天來,他很少休息,吃得少、睡得也少,好似他根本不需要這些人類的基本需求,可是他明明是個人啊!又不像她是個靈體,可以不需要這些。
再這樣下去他怎麼受得了,一思及此,她又硬著頭皮開口了:「我累了,我們休息一下吧!」直接叫他休息,他一定不願意,只好說是她想休息,不過她突然忘了,她是不需要休息的,以致當駱靖奇怪的看著她時,她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
「你沒聽錯,我是說我要休息。」羽霏肯定的說,打算將錯就錯。
駱靖極不屑地望了她一眼,表示他壓根就不想理她,然後逕自轉身離去。
得到這種反應的羽霏,簡直氣得要跺腳了,她幹嘛浪費時間為這種人設想,真是可惡!但她還是認命的跟了上去。
他們正走在一座森林中,這三天來,他們很少在城鎮中落腳,大部分都是在杏無人煙的地方梢作休息。駱靖幾乎是拚了命在趕路,停下來休憩的時間很少,而羽霏也不必休息,自從她成為靈體之後,神志就一直是清醒的。
剛開始在野外停留的時候,羽霏還會擔心有野獸出現,但又想到即使有野獸也傷害不了她,至於駱靖,他大概不怕野獸吧。
這麼一想之後,羽霏不再擔心,反而好奇起來,想瞧瞧會不會有什麼野獸出現,她從來就沒看過野獸,不知道長得什麼樣子,可惜一直都沒讓她遇見。
羽霏東張西望的瞧著四周的景色,因為黑夜而顯得安靜詭異的林子,透過稀疏的月光而露出了一點溫暖。
這樣靜謐的夜,任何風吹草動都聽得一清二楚,所以當羽霏聽見一種類似哀鳴的聲音時,結結實實地讓她嚇了一跳,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她側過頭看著駱靖,相信他一定聽見了,不過他的表情莫測高深,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你聽見了吧,那是什麼聲音啊?」他們越往前走,聲音就越明顯,這表示他們離聲源已經很近了,可是駱靖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她只好開口問他。
駱靖轉頭看她,卻沒有表示什麼。
「你聽得出那是什麼聲音嗎?」羽霏不死心的追問。
駱靖沒理會她,他停下腳步,在大樹下,找到了一塊還算乾淨的地,合上眼打算休息會兒。
羽霏看見他這個樣子,再次感到不可思議,沒想到他除了冷漠之外,竟連一點好奇心也沒有。羽霏瞪著他,心裡實在無法忽視那個聽起來令人感到難過的聲音,於是她決定自己去找尋,反正她現在是個靈體,不用害怕會遇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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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靖在羽霏離去之後,隨即睜開了眼,他早就知道那個哀鳴的聲音是從何而來、為何而發,那是一匹傷重將死的馬所發出的哀叫聲。
他知道,但他沒有打算去救。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即使他能救得了牠一次,也不能救牠第二次,更何況,救牠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他並不想浪費精神。
「駱靖!駱靖!」才剛閉上眼的駱靖,立即聽到羽霏著急的聲音,他不必猜都知道她想做什麼。
「駱靖,有一匹馬,牠傷得很重,你快去救牠。」羽霏驚慌未定的說。
她看到好多血,不停的從那匹馬身上流出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血,她嚇壞了,可是她不能見死不救,所以她飛快的回到這裡來搬救兵。
「不救。」駱靖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因為他根本不想浪費時間。
「可是……牠就快死了,你怎麼忍心眼睜睜地看牠死。」羽霏試圖說服他,雖然知道他冷漠,但她不相信他會無情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