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靖原本注定要孤寡一生,而羽霏原本活不過十七歲。
是谷昕天請求玉帝,看在駱靖擁有一身絕佳醫術、可以救治許多人的份上,幫他找了一個妻子,讓他不必一輩子都孤單的一個人。
至於羽霏的壽命則是谷昕天分給她的,反正他當上神仙之後可以活很久,他並不介意分一點給別人,特別那個人是駱靖的妻子,也因此,羽霏將會和駱靖同年同月同日死。
玉帝原本不肯答應,但是因為祂下棋輸給了谷昕天,所以才睜只眼、閉只眼的放任谷昕天主導這些事,月老也是因為同樣的緣故,才答應為羽霏和駱靖牽上紅線。
這一切都是谷昕天精心策畫的,他這個師父對他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了,不過他不求回報,只要他負起醫者的責任就好了。
「谷伯伯,我會的。」羽霏雖然害羞,但還是堅定的回答了谷昕天。
「該叫我一聲師父吧。」谷昕天滿意的看著羽霏,事情總算將有圓滿的結果。
羽霏羞紅著臉,低下頭,小小聲的喊了聲:「師父。」
「呵呵,好!好!」谷昕天十分高興的搖著羽扇。
他舉起羽扇往地上一點,地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圓圈。
「這是?」羽霏往圓圈看了一下,發現它不停的旋轉著,像有一股吸力,就要把她吸進去般。
「這是妳通往人問的通道。」
「我要怎麼做?」
「跳下去就行了。」
「跳下去?」羽霏驚訝的問,感覺有點恐怖。
谷昕天對她點點頭說:「妳快回去吧,天上的時間一天,就等於人間一年,妳再待下去,不知又經過多少日子了。」
「好!」羽霏聽他這麼一說,不再遲疑了。
「幫我問候駱靖吧。」許久沒跟那小子說話,還真是有點想念,可是他是不能隨意跟凡人說話的。
「我知道了,師父,謝謝你。」羽霏話一說完,閉上了眼睛,向前一躍。
谷昕天看著羽霏跳下之後,立即口唸咒語,讓圓圈逐漸縮小,終至消失。
「該找月老下完那盤棋了。」谷昕天說著,搖著羽扇,走出他居住的仙洞。
第十章
凜冽的寒風吹拂至天目山上,宣告著冬天的來臨,然而那個專注在自己思緒中的人,絲毫沒有察覺季節的轉變,他滿心滿眼只看見自己在意的人事物。
駱靖放下手裡的書,走向正躺在床上安睡的玉人兒。
「羽霏,妳究竟去哪裡了?」駱靖對著她輕歎著,這些時日他看遍了卜筮之書,希望能找出喚回她靈魂的方法,但直到今日,他依然沒找到合適的辦法。
伸出手撫著羽霏柔嫩的臉頰,每次她一睡,駱靖就擔心她不會再醒過來,可是她一睜開眼,他又得面對失望的打擊。
手往下移至她不點而朱的雙唇,吻醒她好了,無論如何,她醒著總是教他安心些。
身隨意動,他低下頭覆上她的唇。
羽霏眨著沉重的眼皮,她打算睜開眼睛確定自己身在何處,可是唇上的觸感卻讓她迷惑不已,她不自覺的伸出舌頭試探。
她無意的動作卻惹來更激烈的反應,受到鼓舞的唇舌,更加糾纏不放。
赫!有人在吻她。
羽霏忽地雙眼大張,她還來不及推開無禮的人,那人已經早一步退開。
駱靖瞪大眼睛看著羽霏,訥訥的說不出話來,方才吻她時他有些意亂情迷,沒意識到她是不會有所回應的,直到此時他才感覺到不對,難道她回來了?!
羽霏看見駱靖,頓時怔住了,第一個浮上心中的想法是--她回到人間了。那她回到她的身體了嗎?羽霏念頭一轉,她藏在棉被底下的手指動了動。
「羽霏?」他小心翼翼的輕喚,深怕此次又是一場夢。
然而,回應駱靖的卻是羽霏愣愣的眼神,他失望了。
「哈哈哈。」他苦笑,她還是沒回來。
駱靖轉身想走,一再承受打擊讓他的心傷痕纍纍,不料此時竟有只小手揪住了他的衣角,他霍地回過頭迎上那令他朝思暮想的靈動雙眸。
「駱……咳……咳……駱靖。」太久沒有用舌頭說話,讓她不太習慣。
「羽霏?!」駱靖驚喜,這不再是夢吧?
羽霏朝他笑了笑,她掙扎著要坐起來,但沉重的身軀似乎不太聽話。
「羽霏!」真的是她!駱靖手一伸便將她納入懷中,她終於回來了。
「駱靖!」羽霏靠在他身上,很高興的聞著他身上令人心安的味道,她總算又能見到他了。
「羽霏,這些日子妳去那裡了?」駱靖放開了她。
「我……我去了天界。」羽霏抬頭看進駱靖關心的眼神,心裡滿滿的是感動。
「天界?」這世上真有這種地方?
「是啊。」羽霏點點頭。
「算了,妳回來就好。」他對天界沒興趣,重要的是她回到他身邊了。
「呃?你不想知道是誰救我的嗎?」
「不想。」是誰救她的一點也不重要。
「可是那個人是你師父。」
「我師父?」駱靖微愣,這怎麼可能?
「沒錯,他請我幫他問候你。」
「是嗎?他當上神仙了。」駱靖喃喃的說,想想也該如此,畢竟他一生救人無數。
「駱靖?」他怎麼失神了?
「妳剛回到身體,一定不太能適應,還是多休息。」駱靖回過神,知道谷昕天的消息,他心裡其實是高興的,只是他不習慣表現出自己的情緒。
「我不想休息。」雖然她的確不太適應這麼笨重的軀體,不過她不想再繼續躺下去,她已經睡得夠久了。
駱靖沉默的等她說下去。
「我想回家。」她的父母和小青她們一定還在擔心她,她要快點回去。
駱靖不置一詞,只是專注的看著她,半響,他轉身走出房間,留下一頭霧水的羽霏。
他怎麼了?羽霏納悶的想,是她說錯什麼了嗎?她只不過說她想回家,可是他看著她的眼神卻很複雜,像是包含著憤怒、傷心、疑問等等不同的情緒,然後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