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隨風揚起的,還有她身上那件火紅緞面洋裝。
洋裝的裁剪很別緻,上半身是高腰娃娃裝,強調出飽滿傲人的酥胸,下半身采不對稱設計,裙長前後不一。前端是迷你裙長度,裙擺綴著彩晶流蘇在腿問蕩漾,後端長及腳踝,隨著步伐移動而婆娑搖曳、變換風采,非常搶眼。
她肌膚白皙,五官明麗,妝容嬌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神地直視前方,微翹的菱嘴輕點糖果般的唇彩,看起來瑩嫩誘人。
她往候位台走去,彷彿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引起周圍人群的騷動。
「小、小姐有沒有訂位?」侍應生嚥了下口水,勉強自持地問道。
天哪!要他不把視線集中在她的美腿上,實在很難!那一閃一閃亮晶晶的流蘇,不斷奪走他的視線,他只想把眼睛黏在那雙長腿上,一輩子都不拔下來。
陶風穎從Bvlgari燦金肩背包中,拿出一張識別證。
「『康諾生物醫學研究中心』餐會。」
在一旁等候為賓客帶位的侍者上前來,驚喜地說道:「小奶,請跟我來。」
他領著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走向電梯,全程作最完善的服務。
陶風穎一路接收來自四面八方的欽羨目光。出了電梯,她緩緩朝包廂走去,繼續接收那一聲聲驚艷的歎息。
雖然她面無表情,看似冷若冰霜,但其實心裡正暗爽得很。她最喜歡漂漂亮亮地出門,囊括一堆讚美回家了!
她優雅地走著,就在她暗暗竊喜的同時,一雙黝黑的眼神正從不遠處望來。
當她出現在他面前,就像火柴瞬間擦亮了火花,在眸底燃起異樣難明的光芒。
尤其當她經過通風口附近,一陣強冷氣流吹來,柔滑緞料在酥胸上服服貼貼的那一刻,那雙黑眸幾乎爆出火花。
但她卻專注於優雅的儀態,一點也沒有察覺到投射在她身土的深究目光。
到了包廂門口,侍者告退,小巫如釋重負,收一收名單,跟她一起進入。
她的出現當然引起眾人的注目,只不過他們都是她的同仁,彼此之間又大多有學長姊、學弟妹的關係,所以對她華艷的打扮早已見怪不怪。
不一會兒,她的教授兼上司,「康諾生物醫學研究中心」的創辦人,白恕橫教授匆匆走過來,調侃地看著他的得意門生。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
「為什麼不來?」
「因為我百般暗示過你,今天將為你引見一位超級神秘來賓。」他眨眨眼。
據他的侄兒白禹銓的說法,即將登場的那個男人,保證風穎一見到他就會像屁股被點上大龍炮般精采。他實在很想看看,此刻的風穎激動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神秘來賓?」她一嗤。「除非他是三頭六臂,外加陰陽體質,我才有可能被『小小的』嚇一跳。」她對自己的膽量可是很有信心。
「是——嗎?」白教授把她當作自己女兒看待,很喜歡跟她鬥嘴。
「你要我見誰?少賣關子了!是不是荷蘭遺傳學專家愛尼波娃?」她知道這位高人正在台灣參加學術研討會議。
「不是她,但絕對是令你震驚不已的人。」他神秘地笑道。
「那會是誰?快點把他請出來吧!」她的耐性不是太好。
「注意,那個人很帥喔!」白教授像老頑童似的嘻嘻笑。「搞下好你會跟他很合喔!」
「少來!你千萬別感染到我老爹的『桃花狂熱症』。」她翻翻白眼。
這一翻,腳下沒留意,立刻拐到旁邊的一雙西裝腿。
她忍住痛,但纖細的鞋跟出賣了她,霎時失去平衡,全身往後傾倒。
可惡,她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一介平凡女子跌個狗吃屎也許沒有人會在意,但一位精心打扮過的仕女四腳朝天、屁股開花,保證被譏笑一整夜、傳誦三十年。而她,剛好討厭出糗,美女是不出糗的!
話雖如此,她的玉臀還是穩定又迅速的朝地面接近。
陶風穎閉上眼睛,開始做心理準備。過了幾秒,她確定自己可以接受被奚落的酷刑時,卻發現哄堂大笑並沒有如預料般地降臨。
她冒險瞇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維持著要倒不倒的姿勢。
怎麼回事?難道地心引力失靈了?
突然間,腰間一陣熱源包圍住她,她低頭一看,一雙大掌扶住了她的腰,掌心的熱度透過輕薄的衣料鑽入她的玉膚。
「請站好,當心『走光』。」體貼的話語隨著呵出的小熱流直接吹向她的耳廓,頓時有種說不盡的親暱感。
她不自覺地輕顫。
「……謝謝。」她借力使力,立刻站好。唔,腳踝有點痛。
這痛,引發了她一些不祥的預感。
「我的榮幸。」助她一臂之力的男人低著頭瞧她,眸光熾烈。他有如愛撫般地輕歎。「小穎,好久不見。」
她突然全身一僵,血液立刻冰凍起來,胃迅速地糾結成團。
小穎?
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喚她、只有一個人曾這樣喚她,而那個人……那個男人,跟她有過一段……難以言喻的記憶,她曾經希望,永遠永遠都不要再見他。
但……會是他嗎?
她深深吸氣、深深吐氣,然後果斷地將小臉一抬。
俏臉上的血色一褪而盡——
真的是他,韓道辰!
剎那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頭是重的、心是疼的、胃是揪的,整個人就要暈厥過去。
不能暈、不能暈,她絕對不能在這個男人面前示弱!想起他對她做過的事,是那麼那麼的可惡,她的活力……不對,應該說是「火氣」就瞬間回籠。
所有的不適「咻!」一聲消失,她瞪著眼前俊朗出色的男人,原本朦朧如夢的眼神射出了兩枚奪命飛鏢。
「是你,韓,道、辰。」她幾乎咬崩了牙。
「是我。」他露出討人厭的瀟灑笑容。「小穎,你的記性還是那麼好,過了這麼多年,依然一眼就認出我,連我的名字都不曾忘記。」
可惡!他是在暗示她,她從來沒有忘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