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穎,你怎麼了?」海晶晃進房間來,手裡拿著一本「教你如何釣男人」,企圖挽回自己瀕臨老姑婆的命運。
她恨恨地說:「我現在真的信了老爹的話。」
「老爹有時候很雜念,他說過很多句話,你指的是哪一句?」
「我們陶家人的桃花運,真的受到了詛咒!」
「真的嗎?」海晶悲傷地看著那一大櫃「兩性交往叢書」。「早知道就把錢存起來,不要買那麼多書。」
風穎捶著枕頭。「為什麼就在我確信……我以為我們彼此相愛的時候,讓我知道了這種事?這不是詛咒作祟是什麼?」
海晶更加花容失色。「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絕對嫁下出去羅?」
風穎懶得理她,她自己心情也很爛,所以隨她去自哀自憐。
她認真想了想,如果換作其它女人遇上這種事,一定會在被窩裡哭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但她是陶風穎,驕傲的陶風穎、倔強的陶風穎、一翻臉就不顧情面的陶風穎,所以她決定,一切維持她十二年後,第一次跟他見面的原意——
她要拆他的皮去雕花,卸他的肉做火鍋料,劈他的骨熬原味高湯,還要在他的殘骸上跳舞,讓他徹底明白,陶風穎有多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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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一雙馬丁大夫鞋踹開了執行長辦公室的門。
「說吧!」她怒氣沖沖地踏進來,兩掌往桌上一拍。「十二年前,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讓你歉疚得那麼離譜,非把命賠給我不可?」
韓道辰本來還驚喜地歡迎她的到來,看到她神色下對,便小心對答。
「什麼歉疚?」
「別裝傻了,我昨天聽到了你跟白禹銓的對話。」她氣吼。
他驀然懂了。「你不應該偷聽我們的對話。」
「我不是要故意偷聽,但是我走在外面,聽到你們正在談我,就停下來聽清楚了。」她堅持要知道。「你為什麼歉疚?快點說!」
她已經沒有耐性去分析他的一切,當夢幻背後的真相是如此傷人,她無法要求自己保有最起碼的風度。
韓道辰拉下所有百葉窗,並把那扇經過用力一踹卻仍保持完好的門關上、鎖上,然後以鄭重的神情看著他的小穎。
也該是說實話的時候了。「十二年前,我要求你跟我上床。」他徐緩地說。
「然後呢?」先生,搞清楚,現在是「審判時間」,你可不要太感性!
他認真地看著她。還需要更多理由嗎?「就這樣。」
「騙人!」她下意識地喊道。「就算是這樣,你也該為你用打火機燒我的屁股感到內疚!」
「那是後話。」韓道辰回到位置坐下,托著額頭。「我後來想,一個小女生會想要什麼樣的約會?應該只是希望男朋友哄哄她、買個小禮物給她,但我卻要求跟你上床,那時你才十七歲,而我們兩個連小孩子要怎麼生出來都不懂。」
她不太瞭解男人的心理。「那時候我們又不想生孩子,懂那個幹麼?」
「萬一那時『一切順利』,然後『有了』呢?」
「但事實上是沒有嘛!」
「總之,我在要求你做超乎年齡的事,而以當時的我們來說,那樣做太早了。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所以你覺得歉疚?」
「是。」男人跟女人一樣,對於「最初」一樣很執著,男人總是很難忘記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只是不會婆婆媽媽地表現出來。
「你就是為了這份『歉疚』才回來的?」
「當我知道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不可以不管你。」
「那……那些花呢?也是為了『歉疚』送的?」風穎逼問。「還有那幾個夜晚的纏綿,也是因為『歉疚』,伯我孤寡一生,所以憐憫我?」
「不是!你扯到哪裡去了?」他再一次佩服女人的聯想力,未免太離譜了!
風穎才不管他,繼續逼問。「這次回來營救我,是不是也打算讓你的良心舒坦一點?」
「當然不是!」她為什麼要把事情想得那麼偏?「我說過,我是為了你回來。」
「為了對我的『歉疚』而回來!」她氣吼。
虧她那時候對這句話,有過多少浪漫邐想,原來那全是——屁!
她好無力,她表面上在生氣,其實心裡是難過。她來找他吵,無非是想要一句話、一句「一開始的確是歉疚,但後來種種,都是因為我愛你才做的呀」。
但他為什麼連哄哄她、騙騙她都不肯?
「就像我以前所說的,韓道辰,你真的是個大混蛋!」
她踢了他的辦公桌一腳,飛快地跑了出去。
韓道辰把臉埋在雙掌之中。昨天以前,他們明明就很甜蜜,一副會走到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的模樣,為什麼沒事又找了一頓架來吵?
「我也覺得你是個大混蛋。」
他把頭抬起來,看到白禹銓悠哉悠哉地走了進來。
「滾開!」都是這個傢伙,沒事問他什麼爛問題,才會害他們吵架。
白禹銓不理會他的咆哮,他認為自己有義務當個愛情軍師。
「一直以來,你都試圖把韁繩套在她的脖子上,當然,最後她也被你套到了。」
「那她幹麼還給我臉色看?」
「因為她太驕傲,她已經親口承認愛你,而你卻沒有給她明確的回應。」
韓道辰一捶桌子。「我已經用『行動』表達得很清楚了。」
「很可惜的是,她不懂,女人都要親耳聽到才算數。」白禹銓搖頭歎息。「就算是被韁繩套回來,已經馴服的小野馬,偶爾也得賞個蘋果給她吃。」
「現在拿蘋果給她吃,她準會咬掉我的手掌。」他懊惱得不得了。
白禹銓雍然一笑。「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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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就試吧!
考慮周詳以後,韓道辰帶著一束玫瑰花到她的實驗室去,至於其它的閒雜人等,都已經被白禹銓唬弄到頂樓去看「不明飛行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