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他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隨即走了出去。
再見?不……不對,是謝謝吧?他不是應該跟她說謝謝嗎?怎會……
隨著門板砰一聲合上,茉莉才由怔然中醒了過來。
「什麼再見,最好是永遠不見!」她氣得抬腳踹了一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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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裡,午夜時分,茉莉讓一通擾人清眠的電話給吵醒。
什麼最好永遠不見?很顯然地,上帝沒有聽到她的願望,她馬上就又要見到他了!
拿出家中的急救箱,一一檢查過裡頭的藥品,取出止痛藥,茉莉忍痛拒絕不斷向她招手的周公,拿起鑰匙,披上外套,出門搭電梯。
不久之後,茉莉來到了佟繼白的門口。
抬起手來按電鈴,她很懷疑自己的舉動,更氣自己的沒用。一通電話,一個口令,她就乖乖的由床上滾下床,慌慌張張地找急救箱,搜出止痛藥,然後拒絕周公的一再邀約,直奔他的家門口。
沒讓她等太久,也彷彿他早就等在門邊,茉莉按完電鈴的手都還來不及收回,佟繼白已刷地一聲拉開門。
「藥呢?」他叫著眉,神情痛苦。
原以為吃飽飯,回到住處睡上一覺,人就會舒服些,沒想到一覺醒來,頭卻疼得不得了。
「這裡。」是直覺反應,茉莉遞出左手握著的藥。
佟繼白接過,快速扒下了兩顆,往嘴裡一扔,轉身往屋裡走去,尋找白開水喝。
茉莉被干晾在門外,眨巴著一對大眼,有些憤慨的瞪著那個挺拔的背影。
半晌之後,她洩氣地妥協,數著腳步往內走,再反身關上門。
「你還好吧?」走出玄關,來到客廳,她剛好見他由廚房裡走出來。
手上沒端水杯,不過看他的樣子,藥片已不在嘴裡,所以應該已經和水吞下了。
「嗯。」他咕噥地應了一句。
「你怎麼有我的電話?」頭痛竟第一個想到她,不知該不該說是不幸?
「我撥電話下樓去問保全。」他坐到沙發上,將一雙修長的腿掛到前方的茶几上。
還好有她在,他想她是醫師,基本的止痛藥該是有的。
「那也不能隨便……」茉莉想抗議,對他、也對樓下的保全人員,他們怎可隨便將她的電話號碼透露給第三人呢?
然而,聲音卻卡在她的喉問,因為當她的眸光隨著他的身影移動,落在客廳、落在沙發上、落在茶几時,她忍不住低呼出聲。
「天啊!」該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嗎?他的客廳……嗯……如果可以,她會說像豬窩!
「我很久沒回來了,上回那個打掃的歐巴桑,搜括光我屋裡值錢的東西後,就跑得不見人影,之後我就一直沒再找女傭,反正回來的機會也不多。」
她的低叫聲雖然不大,但他還是聽見了,忍著頭疼,他咬著牙說。
「呃……」該安慰他嗎?遇上這種事情?「你沒報警嗎?」
「報警?」他睨著她,似在告訴她,沒這個必要。
「難道沒有?」她可不認為他會是個好說話的人。「家裡被搜括一空,你難道不會想報警,把那個幫你打掃的人找出來?」
「找她幹嘛?」他像在看一個外星人似地看著她。
「你不是說值錢的東西都……」
「那是因為我一直沒回來。」他臉色嚴肅地說。
「沒回來?」她知道呀,就因為他沒回家,東西才會不見的,不是嗎?
「我這一次沒回來的時間已算是短的了,最高記錄有足足三個月沒回家。」他高高地挑起一眉。
茉莉還是不懂他的意思。「這跟……」跟他之前說的話有何關係?她完全被搞糊塗了!
「那段最高記錄中,歐巴桑剛好在幫我打掃。」他認為已經說得夠清楚了。
當,腦袋中的燈泡亮起,茉莉不可置信地眨眨眼。
「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
「是的,我忘了跟歐巴桑聯絡。」佟繼白不以為意的說。
茉莉很懷疑,自己的下巴是不是會被他過度誇張的行為,給震駭得往下掉。
「就是說,你這個莫名其妙失蹤的老闆,一連三個月沒付人家薪水,還有,搞不好也沒給人家你公司的聯絡電話。」
她猜很有可能,不,不對,該說非常有可能。
「是的。」沒有遲疑,對於這件事,佟繼白的反應倒是很坦然。
茉莉翻翻白眼,真想直接昏倒給他看。
天啊,這個男人……她該怎麼說他呢?真是無藥可救,無可救藥,無……但,偏偏她就是倒楣,否則怎會教她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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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日之後,白茉莉就多了一樣工作,除了是慈愛醫院的醫師之外,她也是──
「白醫師,我看這件襯衫不要算了,還有這襪子也……」一個年約五十歲的歐巴桑,邊收拾著凌亂不堪的更衣室,邊探出頭來詢問站在臥房裡的茉莉。
「寶姨,妳做主就好了,該丟的都把它丟掉。」茉莉真想大叫,不,該說是狂吼。
沒錯,寶姨是專門幫她打掃的鐘點女傭,但這間屋子卻不是她的!
那個叫佟繼白的男人,恐怕又有好幾天沒回到住處,至於她手中握著的鑰匙,則是昨天到醫院掛急診的人,送到內兒科給她的,那人只匆匆留下一句──老闆要妳幫忙請個女傭,去幫他打掃屋子。
打掃屋子!她欠他的嗎?根本沒有。但,又好像是有耶……不然現在她也不會乖乖的站在這裡,還讓出專為她打掃的寶姨來幫他整理屋子。
「白醫師,怎麼沒考慮在屋子裡乾脆打個樓梯?」寶姨由更衣室裡搜出一堆的襯衫來。
現在年輕人的想法真讓人想不透,都已經親密交往到擁有彼此鑰匙了,何不乾脆打個樓梯,那不是方便多了嗎?也不用樓上樓下開門關門的跑。
「打樓梯?」什麼打樓梯?
「這樣就不用開開關關門。」將懷裡抱著的東西放到地上,寶姨又折回更衣室,然後抱出一堆已經穿過的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