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做賊還喊捉賊!他咬牙切齒的回她一句:「你才偷懶!」
「誰說的,我也踩得很辛苫。」
她那無辜的口吻,聽在他耳裡分明就是狡辯。
「不然換位置。」他不甘的說著。
誰知,換她掌龍頭後,整個車身搖擺不定,轉彎時,路口突然衝出一個冒失的男孩,為了閃避男孩,她連人帶車的去撞山壁!
男孩追球去了,而她膝蓋破皮、臉部瘀血的跌坐在地。
這一刻,憐惜毫無預警的撞進他的心,他心焦的上前察看她的傷勢。
而她卻拍拍兩手,率性起身,故作輕鬆的笑著。「沒事,只是小傷而已。」
總是這樣,她從不在他面前表現柔弱無助,也從不掉淚、從不……有時候他真懷疑她的心是鐵做的。
「我看看。」他伸手碰她的臉。
「真的沒關係。」
他氣她把他的關心當空氣、氣她受了傷還笑著說沒關係,更氣自己疏忽,沒顧慮到她的安全……萬一她撞的不是山壁,而是一部超速的大卡車,那後果不堪設想。
思及此,心口瞬間燃起一把憤焰,惹得他火大一吼:「你到底會不會騎啊?笨蛋!」
「因為前座太高了,我的腳很難踩到底。尤其要掌握方向,又要費力踩踏板,當然會顧此失彼嘛!」
瞅著無辜的她,他這才發現她的身高真的矮他一截了。
從那時候起,他開始興起了對她的保護欲,也是第一次,發現對她有了心疼的念頭。
那是一種很新奇的感覺。原以為自己恨她入骨,可沒想到他打心裡早已包容她--包括所有他認為的惡女行徑。
「短腿儀。」他拿起手帕,邊擦拭她的傷口,邊嘲弄她。
「自閉希。」
互相嘲弄對方後,兩人對視一笑。
他拋下被她撞歪的腳踏車,堅持拉她去清洗傷口。
然後在回來的路上,因為貪看美麗的夕景,又和她打賭找北極星,竟錯過了搭火車的時間。結果只好到溫泉旅館投宿一夜。
那是一次很特別的經驗,他們在旅館講鬼故事比賽,最後兩人一夜沒睡,帶著黑眼圈回家。
從那天開始,雖然表面上他對她的態度不變,但他心中隱隱潑酵的微妙感受,歷經多年,愈陳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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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海豚後,現在他們在河岸旁共騎一部協力車,飽覽湖光山色。
「累嗎?」他貼心問著。
「不累。」跟她在一起,她忘了累、忘了時間匆促溜過,腦海想的都是她和他的過去。
當時他們也曾共乘一部協力車,因為貪看夕陽,結果錯過搭火車的時間。
而今,和他不約而同的再度騎協力單車,欣賞夕陽在河中的倒影,她竟然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運動過後,兩人汗流浹背,口又乾又渴。
爬了坡,又騎了一段路,掌握方向的他注意到後方傳來的喘息聲加重。回頭,他停下來又問:「口渴嗎?」
胡心儀白皙的肌膚透紅,胸部因運動而起伏,全身散溢出香汗,看得出她現在需要補充水分。
「嗯,有一點。」她笑燦燦的回答。
她笑容和煦,就像午後陽光,曬進他的心窩裡,暖洋洋的。紀珩希拿起手帕,下意識的為她拭去自額上滑落的汗。
他一個不經意的親密舉動,讓她屏住呼吸,雙頰□嫣。
抬眸,不意在他釋放溫柔的眼神中,她找到一種熟悉的悸動。
她憶起多年前,珩希為她擦拭傷口時,眼神釋出難得的溫柔和呵護;現在他為她拭汗,眼神流露的溫柔,和當年一樣……
剎那間,她幾乎想開口問他,珩希啊珩希,你為何要和我玩捉迷藏的遊戲?
「彈珠汽水!」
不遠處傳來一陣吆喝聲,她的目光一偏,發現涼亭那邊有人在兜售飲品,「我想我們可以休息了。」
順著她倉皇的視線望去,紀珩希同意小憩的建議。
看著有人手上拿著碳酸飲料自涼亭的方向而來,他們似乎想到什麼,兩人突然異口同聲的說:「要喝彈珠汽水嗎?」
她微微一愣,臉上佯裝疑惑,「你知道彈珠汽水?」
紀珩希點頭一笑,從容解釋,「剛才在船上,看過小朋友在喝那玩意兒。」
「對不起,我不是個稱職的嚮導,沒注意到遊客的需要。」反而是他,處處對她提供關心,釋出呵護。
「跟我客氣什麼?」紀珩希輕笑。
「你講這句話,就像對一個熟識的友人招呼般,熱絡得讓我屢屢產生錯覺。」
溫馨的感覺,重回他的心田。他喜歡她的錯覺,更想知道,他在她心中存在的究竟是單純的懷念?還是不捨的依戀?
「一路上,你常常提到那個害羞又自閉的男孩,在你心目中,他似乎佔了一席之地。」他的話中有著關切,也帶著幾分試探。
「當然,我和他共同生活、共同成長,一起分享喜怒哀樂,這些成長的點點滴滴,如果換作是你,也不可能輕易忘記。」
這番話像一把烈火,在他胸口燃點出狂野的悸動!
紀珩希和她慧黠的水眸對視,差點就要脫口說出他就是珩希。
「如果把我當作他,可以讓你快樂,老實說,我很樂意。」然在還沒有確認她的感覺之前,他不敢隨意跨越雷池一步,生怕一不小心,她又遠離他。
抑下心中炙熱的感情波動,兩人抵達涼亭,他遞給她兩瓶彈珠汽水,讓她暢快的解渴。
好久好久沒有這麼愉快過了,她愛極了這樣愜意的氛圍,時間彷彿回到從前……
喝完飲料,他們又騎上協力車,夕陽拉長了他倆的影子,她則渴盼延長和他相處的時間。
「你休假的時間還有多久?」她不禁問道。
「宜蘭的落日那麼美,我還想留下來看日出。」
他的答案和她期待的相同,胡心儀睇著他寬厚的背,心跳控制不住的失速。
他意識到自己一心只想要她陪伴,卻沒有顧慮到她願意與否,「你呢?有趕著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