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我一直纏著你、管著你,讓你煩透了?易志風,你真的是這麼覺得嗎?」
一回想起在餐廳裡的那幾幕,眼淚湧得更快了。余燕安顧不得毯子裡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她斷斷續續的低嚷著:「臭蝙蝠,死蝙蝠,你放心,反正以後我不會再管你的事了,免得被你說得這麼不值。」
「安安,我真的是很對不起你,你不要哭了。」
伴隨著這個輕柔的聲音而來的,是—雙臂膀溫柔的將裹在毛毯裡的余燕安緊緊擁住。
她掙扎一下,易志風沒放開手,余燕安開始急了。
因為突然被出現在房裡的易志風摟住,害她嚇了一跳,同時意識到毛毯裡的空氣快不夠用了。她馬上使出吃奶的力量掙扎著,手忙腳亂的想將毛毯扯下,可是易志風以為她只是鬧脾氣地想掙脫他,於是又加重手上的力量。余燕安更慌張了,她又扯又踢的想為自己找個洞口,誰知道越急越手忙腳亂。這回易志風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也開始忙著將毛毯從余燕安身上拉開。一掙脫蠶繭般的毛毯,余燕安馬上大口呼吸著寶貴的空氣,一雙含著淚的紅腫眼睛指控似的瞪著不知道怎麼進到房裡、而且正一臉驚惶的易志風。
「你是想悶死我啊?用那麼大力。」
易志風看著她的那雙眼眸滿含著歉意,他緊緊的握作余燕安的手。
「安安,你還好吧?我剛剛一心急將你抱得太緊,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不是有心要說那些話,你不要哭了。」說著,他騰出—手輕輕的將余燕安頰邊的淚水拭去。「你明明知道從小只要—看見你哭,我就投降了。」
「誰理你!」余燕安大力的將他的手拍掉,倔強的轉過去背向著他,「你是怎麼進來的?誰允許你進來的?」
「安安,你別再跟我鬥氣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他低聲下氣的說。
冷冷的哼了一聲,余燕安就是不將身體轉回來。
易志風輕歎了口氣,坐到床沿,從她身後將她僵直的身子環進自己懷裡。「隨你要怎麼處罰我,這樣好不好?」
「不好。」余燕安冷冷的說,易志風說過的那些話始終在她腦海中迴盪不丈,「你易志風從今天晚上……不,昨天晚上開始就與我不相干了,以後你的事情我絕對不會管的。你呵以放心了吧?現在可以讓我睡覺了嗎?我很睏了。」
易志風聽了她的話,緊張地強將她執拗的身子轉過來。「安安,你別這樣子,我邪說過我不是故意的了……」
看見余燕安掛在臉龐的淚珠,他停住口說不下去了,兩手撫著她的頰,拇指輕柔的拭著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易志風突然抬起她的下巴,余燕安只來得及驚呼一聲,雙唇就被他蠻橫地攫住了。
他陣陣灼熱的呼吸吹拂著她的頰,余燕安睜大雙眼,微喘著氣的看著他。
他的喘息聲夾雜著幾句嘶聲,連迭在她耳際說著:「原諒我,原諒我……」
余燕安的心悸動不已,微抖的手輕輕挪移到他的胸口,雙唇無語的輕啟,與他的唇摩擦著,她開始反應著他一次又一次輾轉的強吻……
終於,他離開她的唇,往上輕移到她的眼瞼。
「安安,你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嗎?」
這句話好—會兒才進入她的腦海中,余燕安慢慢的回過神來。
「可以原諒我了嗎?」她輕聲重複著。
可以原諒我了嗎?可以原諒你了……?可以……?
忽然間,易志風的話冷冷的直剌中她的心坎。他是什麼意思?
可以原諒我了嗎?
余燕安覺得胸口好像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她挺直身軀掙脫易志風的束縛,—張由滿臉通紅倏地轉成蒼白的臉蛋繃得緊緊的。
「你是因為要我原諒你所以才吻我?是不是?」她冷冷的問。
易志風愣了好—會兒才瞭解她的意思,他不覺低咒幾句,有些沮喪的說:「安安,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你說實話!是不是?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吻我?」
這個想法一進入她的腦海,她便執意要得到一個想像中的回答。看見易志風有些陰霾的臉,余燕安突然伸手揪緊他衣襟,低喊著:「蝙蝠,你為什麼不回答?是不是被我說小了?是不是?」
「我說不是就不是,你為什麼執意要我說是?」易志風的怒氣也開始上升了,兩手不覺用力的握住她的肩頭,大力地搖晃著,「我現在鄭重的告訴你,不是,不是,不是。 」
余燕安靜了下來,可是一會兒又睜著一雙令人憐惜的淚眼輕聲問:「那你剛剛為什麼吻我?」
「我……我也不知道。」易志風懊惱地抓了抓頭髮。
余燕安還是不想這麼輕易就原諒他,但她的心已經被他剛剛的那個強吻給弄得一團亂,她不覺微蹙著眉,提出心中剛浮現的念頭。
「你也不知道?你隨隨便便的抓了我就吻?」
「我……」他支吾了—下,忽然口氣微怒的數落著余燕安。「我告訴你不要哭了,你還—直哭,看你掛著一臉的淚水,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股念頭想要吻你……」他的聲音忽大忽小的,看到余燕安的臉上慢慢浮起笑意,他停住了口呻吟一聲。「安安,你現在又怎麼了?」
「沒有什麼。」
雖然眼裡含著淚水,但是余燕安很快地搖了搖頭,淚水灑在兩人身上、被上,接觸到易志風那對困惑的深邃眼眸,她忽然伸手推推他。
「臭蝙蝠,你回房去啦,我要睡覺了。」
易志風不解,擔心地問:「安安,你真的沒事?為什麼笑得那麼怪異?」
「我只是很睏了,想要睡覺。你可以放過我了嗎?」說著,她打了個呵欠,睡意也開始降臨。
他會擔心、緊張……
他一定還不清楚自己的心,她在他心中應該還是有份量的。
對,他—定是還不瞭解他是喜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