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需要你的幫助?是你需要我的幫助才對。」她反唇。
「錯,妳需要我的軍隊確定妳的策略是正確的。」
看著她口吻越說越熱烈,他居然心生驕傲?太扯了,不過這種「扯」讓他樂開懷。
「呵!顛倒黑白是非,明明是你的軍隊需要我的策略,才能打出一場場漂亮勝仗。」這男人硬要把白布染成黑,可惜她不是容易就範的女人。
「是嗎?策略千千百,我為什麼非要將就妳的,原因只有一個,我想幫助妳的自信成長。」
「你哪一隻眼睛看見我缺乏自信?」她不苟同。
「妳若沒缺乏自信,何必把自己逼得半死,醫務、政務樣樣管,從早忙到晚,別人睡四個時辰,妳睡不到兩個時辰。妳到底想證明什麼?」
「我的能力無庸證明,這叫能者多勞。」
他們的爭辯裡沒有面紅耳斥,只是一句接一句,精采絕倫。
圓圓的月亮照著一對璧人容顏,照著他們的開心,照著他們的喜悅。
這個晚上,他們沒有進屋內,這個晚上,他們在屋頂上談心,他們常常待在許多不同的「屋頂」上,但從沒有過一次像現在,兩顆心如此相近。
第二度,她在他懷裡入睡,睡得安詳愜意。
第二度,他貪看她的睡顏,一張沒有冷漠、沒有對人防備的嬌憨睡容。
他突破她的心防了嗎?煜宸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他喜歡兩人間的發展,喜歡兩人一天比一天更親近。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才打著「湨天莊女諸葛」的旗號看病,不過兩個時辰,他們便讓柳家派人盛重地迎了回去。
原本柳員外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寶典,以為兒子有救,沒想到才一夜,便讓宵小連同人參盜定。
幸而女諸葛到鎮上替人義診,這可是天大的機緣啊!他自然是迫不及待,殷慇勤動把人迎回家裡。
替柳少爺把脈望診後,采青確定了是何種毒物,造成柳少爺的昏迷不振,轉身,她問柳夫人:「請問,柳少爺可有手足兄弟?」
「有一個弟弟凱兒,是異母兄弟。」夫人回答。
異母兄弟?第一個答案浮出檯面。
煜宸對采青微笑,她的確聰明,不著痕跡,便將他們要的答案套出來。
「可否借他的血液一用?」
雖說柳員外品德不可取,但眼前她的角色是醫生,出手相助是她該做的事情。
「請問楊姑娘,小犬得的是什麼病?」柳員外問。
「他不是生病,是中毒。」她自信說。
這點,他也懷疑過,所以才不惜重資買來醫典,可惜他還沒研究出端倪,書就不見了。
「楊姑娘可知小犬中什麼毒?有什麼法子可解?」
柳員外果然是奸商,對人不投注信任。
「請員外向窗外看去。」采青說。
「有什麼不對勁?」
「窗外開的紅色花朵可是葛瑪麗蘭?」
「是,小犬特別喜歡奇花異卉,這是他舅父到東北批藥材時,特地帶回來送給小犬的。」
舅父?太好了,真相呼之欲出。
煜宸在心底盤算整件事情,不用懷疑,這是一樁家庭爭產悲劇。舅老爺和凱兒的親生母親有染,兩人作了商量,合作謀財害命,私吞柳家財產。
接下來就看采青如何揭開這一切。
「葛瑪麗蘭的果實本身有毒,誤食會讓人產生幻覺,全身飄飄然如同神仙,初時會覺得精神百倍,情慾上升,但藥效過後身體便會變得虛弱、嗜睡、缺乏食慾。
患者手足處會出現一點一點的紅色斑紋,久而久之,五腑六髒便會因缺乏營養,慢慢衰竭,終至死亡。」
「沒錯,楊姑娘說的一點都沒錯,藺兒就是這種症狀,可藺兒總不會傻到去吃來路不明的果實呀!」夫人說。
「許是有人指點,或者是果實太過美麗鮮艷,吃過一次後,人是會不由自主上癮的,至於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就請夫人等柳少爺清醒後,親自問他。」
「妳的意思是藺兒有救?」夫人掩不住滿面欣慰。
「這個毒不難解,但從柳公子手足斑紋的擴大情形看來,柳公子至少昏迷兩個月以上了,在他昏迷期間,誰持續餵食他葛瑪麗蘭果實,恐怕是柳員外要先弄清楚的部分。」她意有所指。
「楊姑娘的意思我懂了,但是,為什麼要用凱兒的血?」柳員外問。
「柳少爺的血裡充滿毒物,我需要新鮮的血液來當藥引子。」
這是謊話,采青只想利用這點,來拆穿凱兒根本不是柳員外的親生兒子。
「別人的不行嗎?凱兒年齡尚稚。」
「我要的是親人的鮮血,若非親人,無法與柳少爺血液交融,況且二公子年紀小,血液乾淨,藥效較快也較好,倘使,沒有兄弟手足的話,我自會從柳老爺身上取血。但這樣一來,柳少爺的病,恐怕要多拖點時間才能痊癒,而我沒有太多時間留在這裡,少莊主和我另有要事。」
她看向煜宸,他懂她的意思,再次佩服她的聰慧,她沒有提到半句他們夜間所見,卻將案情做了個抽絲剝繭,接下來的發展,顯而易見。
煜宸點點頭,走到眾人前面,眼光掃過「舅老爺」,只見他汗涔涔,額頭濕透。
「好了,所有不相干的人請離開,只留下一名隨身婢女和兩名僕役在門外待命。另一方面,請柳老爺將庭中的葛瑪麗蘭全數剷除,免得再有人受害,在這期間,請大家回到自己院落,免得打擾楊姑娘下針醫治,等一下,我會到前頭取血,請二少爺準備好。」
他是個有領導能力的天生王者,不需要動用任何權威,就能讓人乖乖聽從他的指示。
這個下午,采青忙得起勁,能親手對付這種怪病,而不是從醫書上看到案例,讓她很有成就感。
在煜宸的協助下,她對柳公子又蒸又煮,又針又刺,若不是病人呈昏迷狀態,恐怕沒多少人能熬得過這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