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的心和他不一致,原來,他在她心中根本不佔位置,她仍然是高傲的楊采青,不需要男人、看輕他的愛情,那麼他的所作所為究竟為什麼?純屬笑話一則?
好啊!她不在乎他,他又何必把她擺在第一優先?!
煜宸也是驕傲的,所以,他回到湨天莊,寧願和呂叔叔關起門來談戰事,也不願意召來采青,不願意讓她看見自己的在意。
然後,探子回報,父親的死更教他無法冷靜,再加上楊執在一旁的挑撥,毫無理智地,他把所有的罪全往采青身上栽。
「我要研製毒藥。」采青冷靜說。
「多麼漂亮的借口!」他冷哼一聲,將眼光調離。「楊叔叔,麻煩你帶五十個士兵,隨同我去把父親帶回。」
「不行去,難道你看不出來,這是陷阱?」采青繞到他面前,阻止他的衝動。
「就是陷阱,我也要去。」他斬釘截鐵,背過采青,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聰明作法,你應該先冷靜下來,把事情來龍去脈想想清楚。」采青拋卻自尊,再度繞到他面前。
「妳希望我怎麼樣?!眼睜睜看著我父親的屍身曝曬在城牆上?」煜宸朝她大吼,憤怒地抓住她的肩膀,沒注意到自己的力氣大到能將人抓傷。
「我們再琢磨計畫,千萬別魯莽行事,衝動絕對做不好事情,別忘記,你是少莊主,莊主不在了,你的責任是領導大家,不是帶著士兵們去死啊!」采青不同他計較,她知道他喪父,心難平、氣難順。
「說得好聽,那是我父親不是妳父親。」煜宸知道她是對的,但眼前,他聽不下半分道理,就算此行無法全身而退,他也要前去救下父親。
「就算他是你父親,難道你帶去的士兵裡面,沒有別人的父親?」她話說重了,目的是要他看清現實。
「可以,誰都不准去,就我一個人去。」他伸手推開採青。
采青施展輕功飛到他面前,阻擋他的去路。
「不行,你會死的,金兵的目的就是你啊!」
「我寧願死,也不願當個不忠不孝之人。」
掌風掃過,采青不避不驚,硬生生接下這一掌,煜宸看見她嘴角鮮血,有一絲懊悔,他學武,從來不是為了用來對付自己人,更遑論用來對付采青。
「你死掉就盡忠盡孝了?多荒謬的論調!」她仍然擋在他面前。
「至少我心安理得。」袖風掃過,他將采青掃開。
「就算心安理得,你都不能去。」一再一再,她擋在他面前。
這時,涴茹不顧一切走到煜宸身邊,握住他的大手,十指交扣,勇敢地看向采青。「煜宸哥哥,我不怕死,我陪你去把莊主帶回來好不?」
「妳……」煜宸感動了,這小妮子不會半分武功,居然在這時候出身挺他。
「如果真的會死,我們就死在一塊兒,有個伴兒,總強過一個人孤零零。」涴茹又說,把臉頰貼在他手臂上,篤定自己的心意。
「好!就死在一塊兒。」一股衝動上來,煜宸同意她。
看吧,學武的女人比啥都不會的小女生怕死!斜眉上飛,他目光中充滿挑釁。
大手攬住涴茹,他故意當眾做給采青看,她不在乎他的懷抱,沒關係,涴茹在意。
有個癡心女子願意同他誓生死,之於感情,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牽起涴茹,煜宸大步走出議事廳。
看著他們的背影,采青口裡喃喃復誦涴茹言語:「死在一塊兒……」
若不是允了莊主,采青多願意同他死在一塊兒的人是自己,但是,不行啊,她要助他登上帝位,要用自己的生命輔佐他一生,所以,她無權衝動、無權感性,她只能理智再理智,把所有對他的傷害降到最低。
所以,死在一塊兒……這份權利……她沒有……
「我們只帶自願的士兵一起去救莊主,沒有半分勉強,怕死的人大可留在莊內,願意去的人跟少莊主來。」
楊執對門外一喊,許多兄弟舉起刀刃,為少莊主,他們奮不顧身。
一下子,議室廳空出來了,呂軍師歎氣,拍拍采青的肩膀說:「看樣子,我不去不行,總要有個頭腦清醒的人在場,青兒,湨天莊交給妳了,如果,我們是第二條餌,別讓更多的魚游進網裡。」
釆青搖頭,這種事她做不來。
「承諾我,別讓更多生命為這個衝動,成了刀下冤魂。」呂軍師拉住采青,逼她同意自己。
「如果我不承諾,是不是……你能勸得大家不衝動?」
「我沒辦法。」他實說。
「呂叔叔都沒辦法做到的事,怎認為青兒做得到?」苦笑,她從不認為自己的本領高過誰。
「妳冷靜,妳會選擇最佳時機反抗,答應我,別讓更多士兵做無謂犧牲。」呂軍師鄭重托付。
事至此,她還能說什麼?點頭,她承諾不讓更多士兵犧牲,承諾用自己的性命護衛大家。
「很好,我相信妳可以做得很好,希望情況不要像我預估中那麼糟。」歎口氣,他走出議事廳。
人全走了,采青深吸氣,吞下喉間哽咽,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為什麼,她總是要肩負責任,為什麼她不能出口任性,為什麼她不能不顧一切對煜宸說……我們死在一起……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毒藥、解藥正在趕製當中,煉鐵的火爐子日夜生火,一批批武器堆進倉庫裡。
采青憂心如焚,卻不讓心情在臉上表現半分,一如呂軍師說的,她比任何人都冷靜。
突地,馬蹄聲響,城門大開,士兵辛衡騎馬迅速進城,掠過城門,闖進製藥房,來不及喘口氣,他衝到采青面前,將一張金兵佈兵圖遞到采青面前。
「采青姑娘,求求您救救少莊主和大家!」
「說清楚,發生什麼事情?」采青扶起辛衡,害怕擔心的事情總是成真,她不知道自己還禁得起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