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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喝,原來呵,他並不想見她,只是礙於「愛妻」要求,不得不走這一趟/何必呢?他又不欠她什麼,凡事都是她心甘情願,他對她無積欠。

  昂首,背著他們,采青離開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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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事廳裡氣氛僵持,煜宸、采青、涴茹和十幾個長輩同坐,眾人臉色凝重,不發一語。

  聖旨下,為免戰爭掀起,為禍百姓,朝廷願意和湨天莊議和,只要湨天莊獻上天下第一美女楊涴茹,過去傷官盜竊的罪行既往不咎。

  涴茹忍住哽咽,她不想去見壞皇帝,不想離開煜宸哥哥啊……可爹爹說,莊裡的準備不足,眼前開戰只有死路一條。

  煜宸臉色鐵青,熙元帝分明沒把湨天莊看在眼裡,欺人太甚。

  「士可殺、不可辱,開戰吧!」營長說。

  「這口氣必須忍,我們得在最佳時機出動攻擊,才能奏效,否則前面的努力將功虧一簣、化為灰燼。」呂軍師沉穩持重。

  「難道真要把涴茹小姐送給皇帝?」

  「不,這個方法不可行。」

  「這不行、那不行,聖旨就在城下,接是不接?」

  「怎麼接?一接,涴茹小姐就得入京,不接,大批軍隊入境,所有百姓誰能倖存?」

  眾人熱烈討論,每個人都有想法意見,獨獨采青和煜宸保持沉默。

  煜宸的沉默是因為他正在腦中計算,此刻開戰,勝算有幾分;采青的沉默則是因為體內的疼痛再度發作,她服的藥,藥效越來越差,代表毒性已侵入她的五腑六髒,代表她的生命一天比一天接近死亡。

  指甲握入拳頭,在她掌心刻出一道道痕跡,她痛得想撞牆,撞掉僅存的知覺意識,痛呵……尖叫兩聲或者能紆解,但這裡是議事廳,她怎能失態。

  汗水順著額頭滑下,一滴滴濡染衣衫,沒有辦法思考,無力發表意見,她在心中默數數字,從一到千到萬,期待這波疼痛早點過去。

  「我有個辦法。」楊執起身,所有的眼光全投到他身上。

  「楊先生,請說說看,大家參詳。」呂軍師說。

  「讓采青代替涴茹嫁進宮裡,我們只需要再拖延月餘,待準備齊全就能領軍南征,到時,采青在宮裡聽見戰爭消息傳出,她武功高強,自能想辦法脫身。」楊執每句話都說在理字上。

  「沒錯,這是個好方法,釆青小姐,妳覺得呢?」營長轉頭問她。

  「不,采青不能去。」公孫大夫出言反對。

  「為什麼不能?製毒的工作已經完成,剩下的事也由公孫大夫接手,采青目前沒有身負任務。」楊執接話。

  「你的意思是要物盡其用嗎?在你眼中青兒是物品,被需要時候才有其價值?」公孫大夫一向溫和,很少同人衝突,但為采青……他豁出去了。

  沒人知道采青的身體狀況,只有他最清楚,戰爭一旦爆發,她沒能力往外逃,送她出城,無疑是送她入墳墓。

  痛……終於稍稍減輕……恍恍惚惚間,采青聽到大家不斷提及她的名字,她深吸氣,努力凝聚意志,抬眉,發覺所有人眼光部落在她身上。

  「這件事必須要青兒同意才行。」呂軍師說。

  要她同意什麼事?她沒聽清楚。眼光掃過,她和煜宸對上,深邃的雙眼裡,她讀不到半分意見。

  「就是青兒同意,我也不同意,大家心知肚明,這回熙元帝要涴茹小姐上京,目的是要納涴茹小姐為妃,再怎麼樣,青兒都是未出嫁姑娘,怎麼可以當替身,去做這種事?

  更何況,皇宮裡高人環伺,萬一我們發動戰爭,說不定皇帝第一個就拿青兒開刀,誰敢保證青兒能全身而退?」公孫大夫朗聲說。

  「是,公孫大夫說得有理。」呂軍師同意。

  「哪場戰爭不會有人犧牲?」楊執回答。

  「楊先生的意思是涴茹小姐不能犧牲,青兒可以無條件犧牲。這未免太失公平。」公孫大夫不滿。

  采青聽懂了,他們要自己代替涴茹領旨入宮,再看一眼煜宸,她想知道他的想法。

  「采青,妳要去嗎?還是要涴茹去?」楊執用眼神逼迫她。

  還用問她?從小到大,他替她設定答案,迫她牢罕記取,她的存在目的是維護涴茹幸福。

  避開義父眼光,采青轉頭面對煜宸。「少莊主要我去,我便去。」

  她看他,把難題丟給煜宸,四目相交,她猜他的心,猜猜自己在他心中,份量是重是輕。

  煜宸用同樣的眼神回看她,半晌,兩人都不說話,他們僵持在那裡,用意志力作抗爭。

  終於,煜宸開口:「我要妳去。」

  答案揭曉,果然……他要她去!

  她的四肢彷彿被縛上繩子,僵硬滯凝,傻傻地,采青望著他,圓瞠的眼睛一瞬不瞬,啞口無言。

  他要她去……他居然要她去呵!不管她的生命是否會受到危害,不管皇帝是否會蹂躪她的身體,他決定保住涴茹,再不去照管她的人生,是否名譽光彩……

  他和義父立場一樣,涴茹不能犧牲,可以當祭品的人是楊采青,她從來不是哪個人生命中的重點,她不過是一件物品,能使用時有存在價值,不需要時便失去意義。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對湨天莊而言,她不過是一張弓、一條狗。

  輕笑,是啊!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幾聲女諸葛、幾句再世華陀,就將她哄上天,她以為同他出生入死有情分,以為與他並肩作戰、共患難,情誼特殊。

  原來……事到臨頭,她什麼都不是……呵!她什麼都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還在妄想自己在他心目中佔有地位……癡呵、狂呵,她是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他錯嗎?沒有!這是做大事的人應有的氣度,犧牲幾個同袍算什麼?何況,她不過是一個恃寵而驕,陷害他父親入死的人物。

  也好啊,離他遠一些,便看不見他對她的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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