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靈機一動,伶俐回答他:"噢,我覺得……先生,你把寶貝車子擺在這裡,還在車內做那檔事,真的不太恰當。"
啥∼∼
"怎麼個不恰當法?"他倒要聽聽她的推諉之詞。
"妨害風化。"她趨前靠近,小聲說。
這該死的女人!
刮了他的車子,壞了他和女友的好事,竟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他妨害風化?
身旁可人無辜的女友,遮遮掩掩,就怕被人發現在巷口和男友親熱。
杜可風從沒見過這種無禮、抵賴、死不認錯的女人,他現在不要求她賠錢,只想教訓教訓這女人,讓她俯首認罪。
倏地,他的口氣微慍,"你打算推卸責任?"
"這裡禁止停車欸!"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開支,粘珊渝指著地上的紅線說,"先生,你應該有考取中華民國駕照吧?該不會連紅線的意義都不知道?"
她ㄎㄟ到他的車也許不對,但如果請交通警察來現場裁決,他將車停在紅線的位置,情勢鐵定對他不利。
"可風,算了啦,我該回家了。"身旁的女友拉拉他的衣袖,撒撒嬌,勸他息事寧人。
沉吟半晌,杜可風柔聲回女友一句,"上樓後,記得給我一通電話。"
"好。"女友輕手輕腳下車後,便快速往公寓門口鑽。
為了女友的安全,杜可風將注意力放在女友離去的背影。
再回首,那該死的女人已經趁機逃離他的視線。
Shit!別讓我再遇到她!杜可風在心裡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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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寓外側望上去,"伶渝占卜社"的招牌晾在加蓋頂樓外已經兩星期,但進門的客人依然只有小貓兩三隻。
粘珊渝見情勢不對,旋即花錢印了宣傳單,並和她的大姊粘珊伶,到處發派廣告單。
但客人依然三三兩兩,甚至有人一看到簡陋的門面轉身就走。
"珊渝,你的占卜術到底行還是不行?"粘珊渝的大姊──粘珊伶趴在她的占卜桌上,乏力的問著。
"姊,我以前在大學社團裡,號稱神算小魔女。別急啦!總得要有客人來,才能發揮我的實力咩!"
粘珊伶知道她這老妹,打小聰穎慧黠,口才機伶,反應靈敏,天生是個唬人精。
若非被老爸逼著相親,她也不會立誓要以自己的力量,賺取人生的第一個一百萬。
說起她那承襲日本教育的老爸,傳統嚴謹,墨守成規,是傢俱界信譽可靠的一介大亨。
家中一對寶貝女兒,自幼在他權威式的管教下,也都接受了高等教育;而大女兒粘珊伶更在他的安排下,嫁給一位全台頗負名望的財團少東,成為衣食無虞的少奶奶。
身為老二的粘珊渝,可不像大姊那麼順從聽話。她大小姐在外拋頭露面,租了間公寓頂樓加蓋的鐵皮屋,成立一個小小的占卜社,為的就是要向她老爸證明,女人不需要依附男人,也能闖出一片天。
不過……萬事起頭難啊!眼前的粘珊渝,就連三餐都要靠大姊暗中接濟呢!
"珊渝,我看你還是聽老爸的話,找個男人相親結婚算了。"欠缺挑戰和鬥志的粘珊伶,坐擁花園豪宅,出門有轎車代步,偏偏她涼涼的少奶奶不當,聽信粘珊渝一席女人當自強的話,竟跑來和她待在像烤箱的鐵皮屋,當一隻北京烤鴨……
非但如此,在最高指導人粘珊渝的領導下,她現在還兼賣各種開運商品──調整型女性內衣、保養品、健康食品等。
短短數日,錢沒賺進,她少奶奶雍容的氣質和有限的耐心,已快磨罄耗盡!
拿起手絹,粘珊伶邊拭汗,邊在心裡埋怨:到底要到什麼時候,她才可以出頭天?
"姊,你當真要一輩子依靠男人到老死嗎?"粘珊渝眨眨美麗的大眼,生氣的反駁著,"想想看,你美麗、多金、有人脈、又有開發事業的能力,如果就這樣虛擲青春,那多可惜!"
也對!她又美麗又有潛力,怎麼可以埋沒自己?一向沒主見的粘珊伶立刻點頭,收起手絹,認同老妹對自己的一番讚揚。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一個企業家要成功,談何容易?更何況我們佔卜社不過才成立兩個禮拜,如果就這麼放棄,豈不應驗了老爸說我們撐不到二十天就返家的話?想想我們成立占卜社的初衷嘛!"
當初粘珊渝離家前,很有骨氣的向老爸聲明,絕不用他一分半毫,也不動用存款,完全要靠自己白手起家。
老爸答應給她一年的時間,一年內如果賺不到一百萬,她就得滾蛋回家,接受老爸安排的相親。
但如果她成功,嘿嘿!老爸則必須放棄對她人生的安排。
達成協議後,粘珊伶成為粘珊渝第一個尋求支持的擁護者,也是被強力灌輸女權抬頭的受害者。
"不當寄生蟲!女人當自強!"粘珊伶疾呼口號,方纔的不情不願,馬上轉為心甘情願。
"對嘛!對嘛!"安撫了老姊,粘珊渝又說,"最近傳單一發,卻遇上梅雨季節,這只是老天在考驗我們,絕不是時運不濟啦。"粘珊渝拿出一張客戶預約表,手心疊在老姊的手背安慰,"瞧!早上還有一個客人預約三點,三點快到了,姊,快幫我看看有沒有勻?"
"噢。"探向窗外,粘珊伶看了看天空厚厚的雲層,"有,有,有烏雲。"
拿著粉撲的粘珊渝,斜睨她天才老姊一眼,"厚!姊,我是說我臉上的粉,有沒有抹勻?"
"噢……有啊!"
真素的!她老姊就是養尊處優慣了,才會那麼依賴老爸、老公。
她的未來,絕對不能再受老爸的控制和安排,她決定要活出自己。
"請問……這裡是伶渝占卜社嗎?"一陣女聲突然傳進佔卜社。
兩個忙著補妝的姊妹,聞聲旋即抬起頭。
一名氣質高雅,五官秀麗的小姐,納入兩姊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