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是知道那個女藍波想整我,卻沒想到她會軟禁人。」樂霽堂還是一臉笑,一點也沒有愧疚之意。「你運氣真好。」
運氣真好?還有更好的!他還被賞了一巴掌。從小到大,第一次有人敢打他,還是個女人,這樣就算了,那一巴掌居然還是用來止笑的。
「她綽號叫女藍波?」
「我私下替她取的,你不覺得很貼切嗎?」
樂雲旒的嘴角微揚。「咱們兄弟好像難得有這種默契。」女藍波?他第一眼不也這麼覺得?
樂霽堂低頭喝了口咖啡,沒聽清楚他說的話。「你說什麼?」
沒聽清楚就算了。「找我有事?」他和性子南轅北轍的弟弟平時沒什麼交集,他到公司來找他不會是沒事來串門子的。
「老媽這幾天打電話找不到你,要我特地來公司堵你,提醒你別忘了相親的事。」他這幾天不開機,打到公司秘書又說在開會,這擺明是消極的抗議。「她這次是玩真的喔!」
「她玩真的,那你呢?」
「我?」樂霽堂推得乾乾淨淨。「這是你們母子倆的『恩怨』,干我啥事?」
樂雲旒一挑眉。「我們母子倆的恩怨是跟你無關,咱們兄弟倆的事你總該撇不清了吧?」有些事他可以不計較,可有些事即使是親兄弟都得明算賬。
「我和你?有嗎,有什麼撇不清的事嗎?」
「你健忘我可不!上回幫你出席學校社團的招募活動,你開出的條件是幫我從被逼婚名單中剔除。」基本上,他相信樂霽堂比他更期待從逼婚名單中剔除,因此有什麼好法子他大概只會先造福自己。
不過最近公司正進行一樁合併案,他真的忙到分身乏術,現在的他懶得花時間在「抗婚」這種沒意義的事上,因此才想把事情推給弟弟。
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得幫他。
「原來是這件事啊!」
「你會這麼回答,想必是對事情早有打算了?」
臭冰山兄!這人真是可怕,只是冷冷的一句話就逼得人家不得不認賬!他就是可以用這麼若無其事的方式達到他鴨霸的目的,自己才會看他這樣不順眼。看來即使他真的整到了他,也不必愧疚的。
「我是有些想法,可是……」
「只要能夠讓我別老是被安排相親,能從逼婚名單中剔除,什麼法子都好。」能解決問題就好了。
「那……就那麼說定啦!」早安排好的事,即使他後來想抽身,好像也來不及了。
樂雲旒催著他讓位子。「我要上班了。」
樂霽堂起了身,嘀咕著,「弟弟來找你,你就不能多花一些些時間和我多聊聊嗎?」照理說,家中只有兩兄弟,感情應該很親密才是,可他們真的很生疏。
感覺上老哥和家裡的人都很冷淡,唯一比較親近、能聊得上幾句話的人大概是老爸,可那又僅限於公事。
大概因為他是長男,從小就被老爸賦予重望的施行英才教育吧?久了就變成這副德行了。唉,他還真該慶幸自己是次男,否則自小就得接受精英式斯巴達教育,也許他也會變成這種超級工作狂。
樂雲旒抬起頭看他。「OK,你想聊什麼?」
他的態度還真像在和員工聊陞遷問題。算了,他早習慣了。「老哥,你不想結婚還情有可原,可為什麼連戀愛也不談?」男人愛女人是很天經地義的事,可為什麼他家大哥好像對女人沒啥興趣呢?他是知道有一大票女人覬覦他啦,可好像沒聽說他和誰交往過,莫非……「咱們是兄弟,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是不是『玻璃』?」
樂雲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我第一個愛上你。」
同性戀一般來說都挺自戀的,而一個自戀的人會喜歡上與自己長得神似的人,這似乎是不難理解的事。
嚇!不、不會吧?這樣的話他說得輕鬆,他可是聽得很有壓力耶!
樂霽堂的臉色都變了。「你、你開玩笑的吧?」
「開玩笑就可以把你嚇成這樣,那你以後少拿笑話來玩我。」
不是喔!呼,壓力頓減。「那你為什麼不談戀愛?」
樂雲旒不打算回答這問題,反而認真的看著他,「霽堂……」
「嗯?」
「我還有好多文件要簽,你打擾到我上班的時間了。」有些事他不想說也懶得說,即使是事隔多年,每一憶起仍叫他的心隱隱作痛,已經塵封的往事就沒有必要再提起。「你也出來好一會了,不回家報備已經順利堵到我的事?」
他就是不肯回答他的問題。真是奇怪,他心裡到底有什麼秘密?否則為什麼戀愛這個話題像是個罩門似的,他連提也不提?
算了!世界上是沒有永遠的秘密的。他挖不出他的秘密,並不代表其它人也拿他沒辦法。
「看來有人在下逐客令了。」樂霽堂起身離開,走到門口似乎又想起什麼似的停下步伐。「還有件事……」
「嗯?」樂雲旒連頭都沒抬的虛應,視線落在桌上的文件。
「後天的相親宴你還是得去。」
他簽著文件。「為什麼,你不是有法子替我解決了嗎?」
「這是一勞永逸的作法。」樂霽堂打包票。「只要你肯出席,我保證以後老爸、老媽絕對不會再安排你去相親了。」
「很有把握?」
「當然。」
「好,後天晚上的相親宴我會出席。」樂雲旒簽好了文件,把鋼筆套上蓋子,抬起頭正視弟弟,冷漠的眼底閃過一抹等著看好戲的笑意。「希望誠如你所說的,這次相親是『空前絕後』。」
被這樣的眼神瞅著,樂霽堂的背脊泛起了些涼意。「呵呵,你該相信自己的弟弟的。」好假的乾笑吶!
有些話放在心裡不說,就不太像親兄弟了。「就是因為太相信了,我才給軟禁了一個早上。」外加一巴掌。
還在記恨。「安啦!這回的相親宴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不過可能會有別種狀況,誰知道呢?反正有無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