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妳和那些人長得不太一樣呀,妳不結婚就太——」暴殄天物了。
「我哪和別人不一樣?我以為我長得很正常,沒缺一手或一腳的。」
「老闆娘,妳長得一副柔柔弱弱,彷彿風一吹就會倒的樣子,然後又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妳若不嫁人,那對得起全天下的男性同胞嗎?」她真為男性同胞叫屈啊!
宓凝心蹙著秀眉,「長得這樣是父母生成,又不是我願意的。」
她也不想自己長得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她的個性很獨立自主,所以她恨不得自己能變成精明能幹的女強人模樣,而非像她現在這樣,就算她在生氣、瞪人,別人還以為她在送秋波哩!一點氣勢也沒有,不過,氣死她倒有。
「哎呀呀!老闆娘,妳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不曉得有多少女人對於她那種美貌渴望不已,就算砸下大錢去改造、整型都在所不惜,只有她這種天生下來就擁有美貌的人,才會不知該珍惜。
「最好是這樣。」
「本來就是。」小美咕噥了幾聲後,猛地想到一件事,她忽然又大驚小怪起來,「我說親愛的老闆娘,妳該不會是同性戀吧!?所以才不想結婚?」
她詢問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整間餐廳的人剛好全聽得一清二楚,當下,裡頭的客人們立即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察覺到客人們朝她們投來的異樣眼光,小美這才知道自己說話聲音太大,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不曉得該如何收尾,只好縮著肩膀,躲在櫃檯下方,不敢見人。
見狀,宓凝心連翻了幾個白眼,有氣無力地搖著頭。
現在是小美比較丟臉,還是她比較丟臉?
被誤以為是同性戀的人是她吧?
大家議論紛紛的對象也是她吧?
怎麼小美卻表現出比她還不好意思的模樣?
「妳是同性戀!?」一記悅耳低沉、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突地在櫃檯前響起。
宓凝心及小美立刻朝他看了過去,是那個老是被甩的可憐帥哥。
冬熾狩掏出信用卡放在櫃檯要結帳,本來不想多事,但,剛才聽見的那句話實在太過勁爆,所以他克制不了的提出疑問。
宓凝心本想馬上否認的,但腦子一轉,莫名的,她忽然興起想捉弄這個男人的念頭,她也不曉得什麼原因,她就是想鬧鬧他,看他有何反應。
「如果我說是,那又如何?」她邊拿起他的信用卡往刷卡機上一刷,邊回答。
「台灣目前還無法允許同性戀者結婚。」他提醒她。
「我知道。」
「我能不能再冒昧的問妳一個問題?」
「問。」刷卡機捲出簽賬單,她撕下,連同原子筆遞給冬熾狩,要他簽名。
「妳有沒有和男人交往過?」冬熾狩立刻簽下自己的名字,簽完再遞回給宓凝心。
「有,兩次,那是學生時代的事,出社會就沒有過了。」
「是那兩次的感情,讓妳受到創傷的嗎?否則妳怎會突然轉變性向,不愛男人改愛女人?」
宓凝心盯著他,心裡暗忖著,難道他沒發現他問的問題已經不只一個,而且有一個帶出一個,即將沒完沒了的趨勢嗎?
這是他來她店裡消費那麼久,他們第一次對話,以往頂多只有他結帳時,她會跟他說聲「謝謝光臨」,如此而己。
「你為什麼沒想過,或許是因為我經過那兩段感情後,才真的明瞭自己的性向?」
冬熾狩想了下,「這也是個可能性沒錯,那,妳是嗎?」
「不是。」宓凝心核對完信用卡上及簽賬單上的簽名,確認無誤後,才把簽賬單的收執聯及發票、信用卡歸還冬熾狩。
「那妳就是被男人傷得太重囉?」
她很想繼續回答不是,不過她一旦如此回答,那她是同性戀的這個「假事實」就無法成立了,她只好撒著謊,點頭回答。
「是的。」
「妳真是太可憐了!我真替妳抱屈。」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已經沒感覺了。」宓凝心得費很大的勁,才沒爆笑出聲。
天哪!這個男人是用很認真、嚴肅的表情對她說這句話耶!這表示他真的把她的話當真,一點懷疑也沒有,真是好笑!
「我覺得,妳不該為了那些曾傷害過妳的男人,而改變自己的性向,這對妳並不公平,他們也不值得妳如此做。」
小美在旁不住的點頭,同意他的話,不是她排斥同性戀,只是看見像老闆娘這麼漂亮的女生,竟不愛男人,她由衷的覺得可惜起來。
宓凝心噙著淡淡的笑意,瞅著冬熾狩,好奇地反問他:「先生,我是不是同性戀,和你應該沒有關係吧?你表現的這麼熱絡,是為哪樁?」
她早幫他結完帳,他怎麼還不肯走?
「我想幫助妳。」
「啊?」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害她一瞬間反應不過來,「幫我!?」
「對,讓我幫妳恢復成原來的性向吧!妳覺得這主意如何?」
「老實講,很爛。」宓凝心很不給面子地,馬上潑他一大桶冷水。
「會嗎?我以為這主意好極了。」
小美一顆頭點得快斷了。
宓凝心白了小美一眼,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冬熾狩身上,「冬先生,我們素不相識,我覺得你沒必要幫我什麼忙。」
「我喜歡導正別人偏差的思想。」冬熾狩露齒一笑。
頓了下,宓凝心抿著紅唇,「冬先生,你的職業該不會是個老師吧?」
冬熾狩本想否認的,但一想到,他的確也有在大學教書,只是他這個教授是被重金禮聘,一星期只去學校上三節課而已,並不像其它教授一樣,全天候都在學校內。
不過,這只是他的兼職,他的正職則是某知名大企業的總經理。只是前幾年南區分公司內部出了點狀況,有幾位高階主管,以為天高皇帝遠,沒人注意到他們在背後搞的小動作,企圖連手掏空公司。
這事被他發現後,他就親自跑到南區分公司坐陣,整頓內務,並同時身兼南區分公司經理一職,至此之後,便不再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