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你慘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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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崑崙派長老沙行舟?」不知道是誰率先驚呼出來。

  此人為崑崙派第一高手,縱橫江湖六十載,曾因為拒絕接任掌門之位,而十多年不曾踏入崑崙山一步,他為人恩怨分明,十分受人敬重。

  想不到,駱千綸竟有這麼大的面子,可以請動退隱多年的老前輩下山代為說項。

  ***

  幾個起縱飛掠,把嘈雜喧鬧的人聲遠遠拋開,修眉揪緊駱千綸的衣襟,足不沾地的任憑他施力圈扶。

  兩旁的樹影、巨石……不停的往後退,不得不承認連她最自豪的輕功,都比不上這個外表文秀的男人。手肘頂了頂他的腰眼,「臭酸儒,你有沒有走錯?我們該下山,你怎麼偏往山上爬?」

  四周的林木綠蔭越來越茂密,枝葉間饅過的微風,掃除了不少午後的悶熱。

  「把人家很重要的掌門接任大典鬧得天翻地覆,現在還想正大光明的從山門離開,未免太囂張了,咱們還是避一避從後山走。」駱千綸邊解釋邊放緩腳步,好讓身後的兩人能跟上。

  「你武功這麼好,又怕誰來著?」

  「小孩論調。」駱千綸笑看她驕蠻的表情,「這跟怕不怕沒關係,所謂『山水有相逢』,行走江湖總得多給人留顏面,日後見面才不會尷尬。」

  修眉嘟起嘴,捂著耳朵猛搖頭,「又是滿篇臭道理,聽不憧呀……聽不懂……」

  「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表示你沒事。」他撤迴圈抱的右手, 含笑宣佈,「從這裡開始,路途平坦,你自己走。」

  「什麼?」眼前的山徑,筆直陡悄的往上延伸,一眼望去, 就像連到天際似的,「不要!」 她一口回絕,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這種坡度走起來累死人,等爬上頂端,我的腿肯定酸到廢了。我不要,說什麼也不爬。」她乾脆蹲下來,仰頭瞪視著他,準備耍賴。

  駱千綸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和她靜靜對峙,視線接觸越久,目光越是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甚至連唇角都彎出淺淺的弧度。

  奇怪,山林間的風何時停止?修眉屈蹲的身子,開始感覺燥熱。

  在目光的籠罩下,騷動的不安感湧現,她指控的說:「又來了,你又出現這種賊兮兮的表情,看起來真惹人討厭。」她不喜歡被算計的感覺。

  「你叫傅修眉?」他好脾氣的彎腰問,看她不甘心的點頭回答,他認真的聲明,「記好,我的名字是駱千綸,不叫臭酸儒。論年紀,你可以喊我一聲『駱大哥』。」

  如果聲音可以雋刻上心就好……駱千綸的腦中,突如其來的掠過這股強烈的想法。

  莫名的,她竟然怯懦得不敢看他的表情,迴避的小聲啼咕,「什麼哥呀姊的,聽起來就彆扭。」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感覺他似乎把「駱千綸」三個字說得特別用力,就像……就像想把這個名字敲進她的腦袋似的。

  一站一蹲,氣氛變得有些詭異、沉悶。

  「老弟,我和公子為了打探你的消息,大半個月拚命趕路,累死我了,嘰嘰咕咕……嘰嘰咕咕……」陸大智成串的叨念順風傳來,正好攪動現場凝滯的空氣。

  修眉雙手圈抱著雙膝,前後搖晃自己,哀歎著,「我真的走不動,窩在樹上好半天,累死T……我想睡覺……」

  陰黑著臭臉跟上,上官非盡咬牙忍耐陸大智的碎碎念。

  「你來得正好。」修眉指著上官非彥,「我走不動了,你背我走,就當是答謝我的救命大恩。」

  鬱火無處發的上官非彥,兇惡的回嘴,「誰要你來多管閒事?我又不認識你。

  「這是什麼話?我為了救你,挨了臭老頭一掌傷及內腑,咳咳咳……」修眉越說越激動,說到後來,還開始忍不住嗆咳,「你你忘恩……咳咳咳……負義……」捂在嘴上的五指間,慢慢滲出鮮血。

  駱千綸臉色一凝,蹲下身,中指和食指出手如風地搭上她的手腕切脈。

  兩個人面對面蹲在地上,正好讓他仔細的觀察她的臉色和呼吸。好一會兒,他疑問的揚揚眉。

  而她則滿臉無辜的瞪大眼不說話。

  他拉下她的手,修長的食指緩慢的撫過豐厚的唇瓣,細細品味從指尖傳來,細柔如棉的觸感,再沾起她嘴角的鮮血…… 駱千綸表情暖昧的以舌尖舔過手指上的血.心知肚明的笑了,笑容頹靡而惑人。

  「吐血,嗯?」低沉的氣音從鼻腔發出,尾音懶懶的揚高。

  修眉動彈不得的看著他「怪異」的舉動,眼神的強烈干擾,讓心緊滯了一下,她乖乖招認,「告訴你實話,那是『胭脂蜜』,我用來嚇人的小玩意。」

  「胭脂蜜?好名字。」再舔了一下手指,他促狹的擠擠眼評論,「酸酸甜甜,滋味還挺不錯。還有呢?你身上還帶了什麼小玩意?燕無方掌力不輕而你竟然毫髮無傷?」他不放鬆的追問。

  不知道是不是兩人用得太近,修眉覺得空氣越來越熱,躲掉他追問的視線,敷衍的說:「這是秘密,不能說。」

  蹲了老半天腿又酸又麻,才想挪換個姿勢,卻重心不穩往後傾倒…··偏偏腿軟得撐不住身體重量,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她苦著臉說:「人家真的好累。我替他擋了一掌,要他當驢馱我走有什麼不對?你命令他背我。」因為疲憊得不耐煩,尾音透著世微的哭音。

  被指名當牲口的上官非彥向來耐心短缺,冷冷的說:「要我背你?『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你懂不懂?」雖然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也不表示可以不顧禮教。

  「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你懂?那你解釋給我聽。」修眉音量不小的回敬。

  大家很自然的以為她在裝傻,其實還真是冤枉她了。

  她自幼雙親皆歿,跟著脾氣古怪的爺爺長大。生長在成堆奴僕中,她是小主人,不管男、女人人都得伺候她,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接受服侍。至於聖賢所言的大道理,她向來不感興趣,總是隨便翻閱,讀得一知半解、零零落落,反正也沒人敢多說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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