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芊萼頭一偏,擺明了聽不進軒轅成梧的話,也不會相信他所說的。
軒轅成梧放開了華芊萼,退坐在一旁,臉色冷靜地說:「你最好靜心聽我說完這整件事,想想其中的對錯,再考慮你該不該殺我,或你救我到底是對還是錯。」
他的眼眸變得深邃冷寒,緩緩說起了傷痛的往事.....
「天下之大存在著許多的大小國家,而一直以來就以你銀夏國為最大的國家。銀夏國雖然大,卻不會任意發起戰爭來吞併弱勢小國,和大多數的國家都能和平相處,因此也是許多小國都想結交的對象。金皇國位於銀夏國的北方,數十年來在我父王勵精圖治的領導之下,漸漸的也由一個蕞爾小國擴展版圖成為一個大國,而金皇、銀夏兩國也一直有著不錯的交情,兩國向來是相安無事。可是就在三年前,銀夏國突然派遣使者來金皇國,說是要邀請我父王到佑京共商大計,希望兩國能簽定長久的友好協議。我父王聽了很高興,那使者還特別表示銀夏國的誠摯友好;除了邀請我父王外,連當時身為太子的我和多位重要大臣都被一同邀往銀夏國,只留下我弟弟在國內處理政務。我父王不疑有它,高興地領著臣子前往銀夏國。金皇國那麼地相信銀夏國的誠意,哪知竟是個致命的陷阱!」
他頓了頓,又續道:
「父王和我等一行人到佑京後是受到了銀夏國大王熱情的招待,但相處多日下來,銀夏國卻從不提起此行的目的簽署彼此友好協議。我父王在百般催促不成之下,由於心繫金皇國無法再在佑京待下去,便向銀夏國的大王告辭想回金皇國,而此時你銀夏國就露出猙獰的真面目來了。就在那晚。我們住的行宮遭到了銀夏國派出的土兵圍殺,事情來得那麼突然,我們一絲防備也沒;加上人力單薄,浴血奮戰之後仍是被斬殺,包括我父王、諸位隨行的大臣無一倖存,全都難逃死運,只有我一人幸運地逃走。那時我身受重傷,逃難之時為你所救;也是因為經過一晚的倉皇奔逃,那時我幾乎已是氣空力竭,所以也吃足了你的苦頭,但終於還是留下一命回到金皇國;之後,經調查我才知曉,原來銀夏國恐怕金皇國繼續壯大,會威脅到你們自己,因此才設計了這個計畫要除去我父王和金皇國的重要大臣,甚至想趕盡殺絕我軒轅皇室;這是你們銀夏國的國師所提的殘暴計策,但竟然被採用了,真是可恨又愚蠢!所以,銀夏國今日的滅國之禍全是咎由自取。就算當時我沒被救而被殺死了,我弟弟也會查出真相而報此血海深仇;而且以我弟弟的個性,他手段只會更極端,因他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遵奉血債血還的真理。由他來攻下皇宮時,銀夏國的皇族將會全部被誅殺,一個都不留,到時便是屍橫遍野的景象。而且由他來統治銀夏國,你們人民的生活絕不會比現在好過,你願意看到這樣的景像嗎?現在你認為救我是對還是錯呢?」
華芊萼從不瞭解軍國大事,也無法理解政治上的鬥爭,但她被軒轅成梧說出的事給震撼住了。她不曉得兩國戰爭原因竟是如此,太殘忍,也太血腥了,使她心寒得無法說話。
「若……若你死了,你怎能肯定你弟弟一定報得了仇呢?」許久之後,華芊萼才提出這個疑問。
「容我說句不客氣的話,你銀夏國安樂慣了,軍隊根本不堪一擊;而金皇國是抱著復仇雪恥的心情來打仗,兩者不可同日而語,戰力的優劣自然就能看出了。」軒轅成梧分析讓華芊萼明白。
「銀夏和金皇兩國也打了三年仗,若你不是用突擊方式,也不能攻下佑京的,說起來你也是勝之不武啊!」明白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華芊萼心中對軒轅成梧是有愧疚;但一聽他是如此地詆毀自己的國家。又忍不住為銀夏國說話。
軒轅成梧得意地笑著:「雖然說打了三年的仗,可是前兩年金皇國根本沒將全部兵力放在銀夏國身上,我們不過是零星出兵攻擊就讓銀夏國無法招架。我們不打沒把握的仗,近這一年來才是金皇國對銀夏國真正的出兵攻打,結果是戰果斐然。俗語有云:兵不厭詐。虛虛實實都是為了打勝仗,可來的勝之不武呢?」 華芊萼默然不語,意料之外的真相打亂了她復仇的心。她從不曉得兩國爭戰的真正原因,現在知道了,卻讓她芳心大亂,也一時間無法接受。不過她是相信了軒轅成梧的話,政治的恩怨她無能置評,但她有能力可以判斷事情的真偽,而自己救了他又是事實。單看軒轅成梧攻入皇宮後的作為,皇宮裡大都沒受到戰火波及,而宮裡的傭僕宮女也是安然無恙,想來佑京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害,這不但需要有高強的本事領兵得宜,還要有寬大的心胸,否則銀夏國哪能有這樣安定呢?
想到如此的結果,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國家的命運轉豈是她可以改變的?若銀夏國國運若是如此。算是自作自受,誰也救不得。而她除了順勢而行外,又能怎麼辦?華芊萼無奈地想著。
她抬頭無語地沉思,試圖將如亂麻般的心事想通來,她眼眸盯在軒轅成梧流血不止的手臂上,鮮紅的泊泊流著,她忙拿起一旁的手中遞給他,給他止血。
而軒轅成梧卻沒有伸手接,只是-臉無所謂的模樣,雙眼直盯著她看。
「你....你受傷了!」華芊萼低聲提醒。
軒轅成梧聞言只是眉兒一挑,不甚在意,任憑自己的血直流,鮮紅的鮮血已將錦被染紅了,看得華芊萼觸目心驚。
華芊萼看不下去了,他不動她只好坐到軒轅成梧身旁,自動幫手為他止血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