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他不想談,但夏馨儀就是管不住自己,她覺得胸口有股情緒在衝撞著,讓她失了理智只想一吐為快。
「難道你都沒有想過你妻子的感受嗎?為什麼你能對每一個情婦示好,卻吝於給予她一丁點?她才是要跟你一輩子的人,為什麼你卻對她漠不關心,甚至從來沒正視過她的存在?」
「你似乎管過頭了,『情婦』!」華書鴻冷下臉,加重語氣提醒她自己的身份。一個情婦在關心他的妻子,她有沒搞錯啊?
一時間,原本歡愉的慶祝氣氛消逝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沉重,他們無言的對望著。
夏馨儀咬著下唇,明明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話來激怒他,破壞好不容易順利進行的計畫,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她覺得自己千方百計的接近他,成為他的情婦,就是為了要質問他。就算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華書鴻看著她的反應,覺得以她的身份會突然說出這番話實在是太奇怪了;這只是單純因為她太過善良,還是另有原因?
一個情婦為正妻抱不平?這是多可笑的行為,她到底有沒有認清自己的本分?
氣氛很凝重,華書鴻看著她的目光由冰冷漸漸轉為懷疑。
她究竟是誰?一直以來都帶著存疑的迷霧,現今似乎益發擴散。
這個情婦接班人,究竟有什麼秘密?
第九章
經過那一晚的不愉快後,兩人之間陷入了僵局,夏馨儀完全想不出解決辦法,只好打電話給侯琬羽向她說明情況。
(你也真是的。)聽完她的說明,侯琬羽只有「無奈」二字可以形容。
(明明知道不該講的話,你偏偏硬是要說。)
「對不起。」夏馨儀道歉著。一連好幾天,她都想找機會和華書鴻談和,但是一來她本來就不擅長,二來華書鴻也沒打算給她機會,對她視若無賭,讓她沮喪得不得了。
「我知道他聽了一定會生氣,可我就是忍不住。」弄成現在這種情況,夏馨儀的確很後悔,但是當時就是管不住自己。
問個清楚!她當時只剩下這個念頭,完全顧不得後果。
(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侯琬羽說出之前曾教導過她的道理。
(古時候賢者的話還是有一番道理的。你看,這不就應驗了。)
夏馨儀不是不明白,偏偏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算了!)侯琬羽自然也明白覆水難收的道理,再去責怪夏馨儀或者後悔也無濟於事了;而且由夏馨儀的聲音聽起來,現在最最懊悔的人非她莫屬,自己就別再說她了。
(那現在呢?)
「我有想跟他道歉,可是……」夏馨儀聲音低低的,對自己的過錯相當自責。
(找不到機會。)侯琬羽很順口的接下去。她相信夏馨儀絕對不是口頭上說說,而是真的有心要做,只是不得其門而人。在這方面她還嫩得很,若不是華書鴻主動,再過個十天半個月,情況肯定依然是不會有所改善。
「嗯。」夏馨儀很羞愧的承認。「琬羽,我該怎麼做?」
明知道自己這樣很不負責任,總是依賴著侯琬羽,可是夏馨儀真的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若沒有人幫忙,她真的不知道能怎麼辦。
侯琬羽微微歎氣。
(找張士哲商量吧。)除此之外,她也沒有別的方法了,總不能由她出面跟華書鴻明著談吧?這種事還是要來暗的。
「可以嗎?」夏馨儀有絲遲疑。
(把問題丟給他,管他可不可以。)侯琬羽霸道的說。
(反正這件事他也要負點責任,而且他在華書鴻身邊做事,又是他的好朋友,想要製造機會的話,不找他找誰!)
這可不是她推諉責任,上次不就是張士哲安排飯局拉近他們的關係嗎?這次再來個如法炮製。
(不過我要提醒你,以後要學著控制情緒。)侯琬羽不忘交代她。
(先前你上課學過的不要忘了。現在你是他的情婦沒錯,可是情婦這位置,向來是懸在半空中,最沒有保障的。男人現在可以因為一時的新鮮刺激對你好,但是不會永遠容忍你;人情比紙薄,男人翻臉向來比翻書還要快,這點你要永遠記得,以後可別再犯了。)
如果再有下一次,侯琬羽也不敢保證這戲還能唱下去。
「我知道了。」夏馨儀幽幽的應道。她在心中不斷的提醒自己,對華書鴻而言,自己不過是名情婦,是個用錢買的女伴。
(撐不住的話,就安分當他的妻子吧。)侯琬羽不是威脅而是勸導。以她的性子,實在是不適合當情婦,再有決心也是一樣。
而且她一開始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也沒什麼好再堅持的。
夏馨儀沉默不語。
妻子?在和華書鴻熟識後,她開始對自己一年來的定位存疑。
那真的是妻子嗎?恐怕連陌生人都不如吧?這樣究竟有什麼意義?
被動的掛上了電話,夏馨儀再一次落入了冥想的思緒之中。
她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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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張士哲正頭大得很。
大老闆這幾天心情欠佳,整個辦公室有如籠罩著一大片烏雲,而這時候又接到侯琬羽的電話,他真的是欲哭無淚。
為什麼歹命的人總是他?為什麼每次都要他去想辦法?他真的是哀怨到無可復加。
可是即使心裡再怎麼嘔、再怎麼怨,他還是鼓起莫大的勇氣,裝出一副無知模樣,故作輕鬆的踏入戰場,去面對兇猛、情緒又差的上司。
「這個週末是馨儀小姐的生日,正好南投開了一家新的度假中心,聽說設備一流,風評極好,你要不要帶她去看看,順便休個幾天假?我看你最近工作情緒不穩,還是出去定走散散心比較好。」
他一口氣把話說完,就是怕他會在吃不完的白眼中敗下陣來。
華書鴻瞄他一眼,理也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