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消化完他的意圖之後,她霍地站起身,轉身就想離開,不想面對他那灼灼的目光和無禮的言詞。
但刑奕磷眼明手快的按住她的手背,硬是未肯讓她離開,逼得若亞只好氣急敗壞的低斥,「你快把手放開,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
「我不認為它是一個笑話,我是很認真的。」收起臉上慣常的輕浮笑容,刑奕了磷正色的說道。
「我不認為我真的吸引你,還記得在今天以前你還恨不得整死我呢!」她壓根不認為他這個要求是出自於真心,她逕自認定這只不過是他另一個整人的手段罷了。
「人的想法是會改變的,我剛剛不也說了,你只要幫我演好方纔的那一齣戲,過往的一切就當成沒發生過。」
相對於若亞的氣急敗壞,刑奕磷的表現則顯得氣定神閒,彷彿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人的想法是會改變的沒錯,可倒也沒有人可以像你變得這麼快。」怎麼抽都抽不回自己的手,她感受到從他巨大掌中傳來的溫度正悄悄的加速自己的心跳。
一股強大的威脅感襲來,讓她更加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偏偏她小覷了刑奕磷的力氣。
氣不過的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想要再像上次一樣,使出過肩摔,可偏偏不管她怎麼使力,刑奕磷依然緊握著她的手,不動如山。
「你……」顯然他也是有功夫底子的人,否則憑她柔道六段的功力,不可能會拿他沒辦法。
察覺了若亞反擊的意圖,刑奕磷並沒有發怒,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我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風流公子哥兒,上次會讓你摔著只是沒有想到你有這樣的功夫罷了!」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抽也抽不開、摔也摔不動,所有的冷靜離了身,若亞沒耐性的喝問。
真是搞不懂這些男人,前一刻明明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拆她的骨,現在卻能若無其事的想要招惹她。
「你可以慢慢等著,我會讓你知道我想怎麼樣。」刑奕磷賣著關子,欣賞她酡紅的頰所熏染出的嬌俏。
一直不知道向來輕浮的他認真起來,會讓人感受到一股子恐怖,而現在她便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
他的眼彷彿魔魅,想要催眠她,讓她掉入那潭深不見底的黑泓,在他的盯視下,若亞幾乎無法逃避。
她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企圖平穩自己紊亂的心情,再睜開眼時,裡頭的慌亂消失,僅僅只剩下一片澄然。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接受。」
「喔!」興味的勾起唇角,刑奕磷沒有勃然大怒,只是不解的看著她,他幾乎可以說是只要是女人都會趨之若鶩的男人,所以他很難接受她的拒絕。「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沒有什麼理由,不管是你或是其他人,我都不會接受。」直截了當的這麼說完,若亞終於趁其不備的抽回自己的手。
她立時轉身就走,步伐踏得極快,可是刑奕磷低沉幽遠的聲調卻仍如魔音似的竄人她的腦海中。
「我不管你拒絕的理由是什麼,相信我,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沒有回頭,若亞的步伐踏得更快,但在她逃避的同時,她的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他那邪氣的笑容。
*** *** ***
時鐘的滴答聲一個晚上從未間斷的傳人若亞的腦海,睜眼看著窗外的黑夜成了白晝,她卻依然甩不開腦海中那張擾了她一夜的臉龐。
房外已然傳來新荷喚她起床上班的聲音,她知道自己不該繼續陷入這種莫名且無聊的慌亂中,可是刑奕磷那張帶著邪氣的臉總在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時候侵入了她的腦海當中。
怎麼辦?若亞在心裡哀嚎一聲,索性用棉被蓋住自己的頭,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做個徹頭徹尾的鴕鳥,可偏偏像她這麼理性的人卻做不成鴕鳥。
她不想逃避,可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狂妄的男人,所以只能任由時間—點一滴的流逝,她仍然躲在被窩中,不想起來。
其實不可否認的,刑奕磷的確是一個可以吸引任何女人的男人,她也相信只要他願意,他想要的女人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可偏偏那個人不該是她啊!
心中的哀嚎還未結束,耳際再次傳來新荷溫柔的低喊,若亞深吸一口氣,在一夜無眠之後,此刻的她終於決定將他的話當成一場酒後的玩笑。
對,就是玩笑!她用力的說服自己,像她這樣的女人,既不溫柔又不可愛,怎麼可能人得了那男人的眼。
在這樣的想法下,她認命的下了床,這才發現上班時間已在她方纔的虛耗中朝她逼近。
為了不落刑奕磷的口實,不讓他再有機會找她的碴,於是她連妝都來不及化,便頂著一張蒼白的臉,急匆匆的步出家門。
迎著陽光,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劇烈的頭痛,若亞不再多想的邁開腳步,反正該來的總是會來,多想也是無益。
既然恩情讓她暫時無法逃離,那麼若無其事的面對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她知道自己欠刑奕磷很多,而她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竭盡所能的幫助他擴大他的事業版圖。
或許等她到了公司,她會發現自己見到的依然還是昨晚以前那個刑奕磷,昨夜的那些對話,不過是一場惡夢。
在這樣的期待下,她完全沒有發現自她走出家門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身後便跟著一輛車。
那輛車以極緩的速度跟在若亞的身後,一開始若亞只以為自己是不是擋著人家的路了,所以盡可能的往路邊靠去,可偏偏不管她怎麼閃,那輛車仍然固執的跟在她的身後。
眉頭一皺,若亞正準備回過頭去看看這輛車究竟想要幹什麼之際,身後那輛車卻突然加速,筆直的往若亞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