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將目光轉向了新荷的身上,期望她能與她站在同一陣線上。
察覺了水月的目光,新荷對她的心理瞭然的一笑,可她仍理智的說道:「我相信刑先生會是一個適合若亞的男人。」
莫名的,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她願意相信憑刑奕磷那種不顧自身安危,也要救若亞的心意,已經足夠帶給若亞幸福。
*** *** ***
夜已深沉,略顯暗淡的半月高高的掛在天際,微微的光暈散發出一種令人揪心的孤寂。
昏昏沉沉的睡了兩個晝夜,若亞此刻只覺得全身酸痛,她環視著四周,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在斷斷續續的昏迷與清醒之間,她知道自己應該是在醫院,可又卻訝異於自己觸目所及,那完全不屬於醫院的感覺。
昏黃的藝術燈泡取代了刺眼的日光燈,溫馨的鵝白色淡去了原本該屬於醫院的死白。
而牆上那些教人看了順眼的畫作,還有週遭舒適的擺設,除了自己手上吊掛著的點滴,觸目所及沒有一絲醫院該有的沉滯。
不難看出這家醫院絕對百分百的屬於名流士紳的專屬。
看著這家醫院的豪華,若亞絕對相信這是刑奕磷的傑作,因為也只有他才會狂妄的自作主張,不顧她是否能住得起這樣的貴族醫院。
打量完了四周的環境,若亞小心翼翼打算伸展著因為長時間躺臥而逐漸僵硬的四肢,不意卻發現自己的手動彈不得。
她順著手臂望去,這才赫然發覺自己的手竟被刑奕磷牢牢的握在掌中。
他怎麼會在這兒!現在都已經大半夜了,他不回家去,還留在這兒幹什麼!
滿心的疑問兜在她的心間,但那種不再寂寞的感覺卻在她的心湖中劃過一道暖流。
她細細的審視著刑奕磷的臉龐,只覺其上漾滿了疲憊,情不自禁的她探出了沒被他握在手中的那一隻手,小心翼翼的輕撫著他俊挺的臉龐。
可儘管她的動作已經很輕柔,可仍驚醒了這兩天一直睡不安穩的刑奕磷,於是趕在他睜眼前,若亞的手迅速的撤離他的臉。
而當刑奕磷睜開了而滿血絲的眼眸後,第一件事便是打量著躺在床上的若亞。
在他對上了她清澄的雙眸後,一顆高高吊了兩天的心終於放下來,臉上亦漾起溫柔的笑容,關心的詢問著若亞。
「你終於醒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問著問著,他的手還輕柔的探向若亞的額際,想要確定她有沒有再次發燒。
儘管他的舉動讓若亞覺得心暖,但她仍是平靜的說道:「我沒事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不是沒有發覺他溫柔的眼神,也不是不知道他對她的憂心早已超越了上司與下屬的關係,但既然明知無法接受,所以若亞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恍若沒有聽見若亞的逐客令,刑奕磷逕自的站起身來,雙手還忙碌的在病床旁的小櫃上搜索著。
「你在幹什麼?」不解的看著他的背影,若亞沒好氣的問道。
他一向心高氣做得緊,那為什麼她的逐客令都已經下得這麼明顯了,卻不見他有任何一絲的不悅。
「你躺了那麼久,肚子一定餓了,剛好水月今天下午來的時候帶了一些湯,所以我打算倒一些給你喝。」
「我不餓,不要喝湯,你趕快先回去吧!」不顧自己紊亂的心跳,若亞再次下逐客令。
這次不想再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話,刑奕磷霍地轉身,銳利的雙眼微微的瞇起,臉上的笑容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可以讓人輕易辨認的怒氣。
「你覺得我是一個可以放著自己的女人在醫院不顧,只顧著經營自己事業的男人嗎?」
刑奕磷的憤怒讓若亞微微的瑟縮了一下,向來不饒人的嘴也不由自主的回答道:「應該不是!」
「那你就沒有什麼理由再趕我離開。」對於她的答案,刑奕磷滿意的點點頭,這才翻身過去繼續為她盛湯的動作。
呆愣的看著他固執的舉動,若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咕噥地說道:「可是我又不是你的女人。」
「嗯?」刑奕磷的嘴裡發出了不滿的聲音,原本放鬆的肩膀倏地挺直,頗有進入戰備狀態的感覺。
「本來就是嘛!我從來就不曾是你的女人,你當然也沒有義務在這裡陪我。」她嘟嘟噥噥的一長串抱怨毫不意外的再次引來了他的怒目相視。
只見他一手端著雞湯,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著她,裡頭的怒氣再次毫不保留的射向她。
這輩子,她是惟一一個可以讓他願意親手伺候、照顧的女人,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的不識好歹,三番兩次的想要撇清他們之間的關係,真是教人生氣。
「你……你瞪什麼瞪?」經過方纔的那一番對峙之後,若亞原本虛弱的勇氣頓時全數的回了籠,不甘示弱的她立時也跟著瞪了回去。
「我說過我要你,你就是我的女人。」既然這個女人還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場,他是不介意再重複一遍。「我也說過我不是你的女人。」真的沒有見過這麼番的男人,感情不應該是兩情相悅的嗎?憑什麼他說了就算。「你……」恨不得一手掐死頑固的她,難道要她當他的女人真有這麼委屈嗎?「你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是又怎麼樣?你不要以為你救了我一命,我就得要以身相許。」喝,這麼快就討起恩情,就知道這男人向來不安什麼好心眼。
「如果我真的要你以身相許呢?」微瞇著眼,這種毫無理由的拒絕幾乎要讓刑奕磷徹底的抓狂。
「答案是不!」刻意的忽略自己蠢蠢欲動的心跳,若亞乾脆的說道。
「你簡直是不知好歹!」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碗,刑奕磷的語氣倏地變得輕飄,龐大的身形已然緩緩的逼近了若亞。
「喂,你想幹嗎?」兩人之間愈來愈窄的距離讓若亞開始不由自主的緊張,她拼了命的往退後,可偏偏身下的床就這麼一丁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