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太重通常是沒有好下場的。」他半玩笑半提醒的說。
這句話像道重拳般,擊中了百里霏霏強自振作的心。
那一幕幕她被四五個男人壓在地上,毫無還擊能力的任人宰割的景象,如潮水般席捲而來,讓她原本已平靜稍淡忘的心湖,再次捲起漫天大浪。
雖然當時一再告訴自己就當已死般的度過那最難堪的一刻,但她心知,除了衣物被撕裂,遭受魔爪又揉又捏的上下其手外,她並無真正被侵犯。
但,僅止如此她就覺得自己好髒,百里霏霏咬住下唇任那如浪般的痛苦啃噬著她。
她瞬間刷白的臉色及痛苦的神情,讓以為她沒事的他,也跟著痛皺了臉,很奇怪,但他的心就是會不由自主的隨她起起落落。
「怎麼啦?」他以著愉悅的語氣,藉以打破這突來的悲傷窒悶氛圍。
然,他心裡卻很明白,他其實不想看到她臉上那明顯得教人心痛的哀戚和悲淒,因為她痛,他比她更痛。
百里霏霏側然的一笑,「沒事,我想洗澡。」她只能期望用水沖去她一身的髒。
帶著一抹厭惡自己的慘笑,她避開他跳下床,直奔房中的浴室。
有那麼一瞬間,龍炎星以為她會做出什麼傻事,因為他在她眼中讀到了自惡、自嘲,就是沒有自憐。
看她飛也似的衝入浴室,他毫不遲疑的起身想攔下她,卻慢了一步,直到裡頭傳來嘩啦的水聲,他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才回歸原位。
他想,她沒事就好,便舉步離開,回到自己的臥室,因為他也極需沖個冷水澡,以便澆熄心中如狂火燃燒的愛苗。
*** *** ***
洗完澡,換上一套輕便的休閒服,龍炎星再度來到百里霏霏的房前。
不知怎麼搞的,他的心就是定不下來,總覺得不再來確定她真的安好無事,他就無法平復那一顆為她不安的心。
「霏霏。」他敲門喚道。
門內毫無回應。
他附耳在門,聆聽門內人兒的動靜。
怪了,莫非還在洗?他低頭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算算時間,前後約莫一個小時有了,他洗完澡後,還躺在床上抽了三、四根煙。
難道是女人洗澡的時間都比較久嗎?可也太久了吧,一個小時洗下來,皮不脫一層才怪。
脫皮這個想法竄入腦中,再加上她衝入浴室時的神情,龍炎星只覺眼皮直跳,心底的不安愈形擴大。
顧不得此刻進去是否會撞上她剛沐浴出來的情形,龍炎星趕緊扭開門把衝了進去。
室內無人,而另一道門內,水聲依舊,霎時,一股從未有過的心慌害怕攫住了他。
「霏霏。」他用力拍打著浴室的門板,驚慌的叫道,「你在裡面做什麼?開門。」
回應他的,除了他不停拍門的聲響,就是那一直不曾停止過的水聲。
「開門!」急吼的聲中有著焦急。
她不會真做傻事吧?一幕怵目驚心,玉體橫陳於染紅血水的畫面突兀的躍入他惶亂的腦中。
理智全亂的,他側肩用力的撞門。
那道門禁不起他連連的撞擊,砰的一聲撞向牆壁。
看著眼前手拿絲瓜巾不停猛搓自己的她,龍炎星簡直傻眼了。
「住手,你在做什麼?」他衝到她面前,捉握住她自虐的雙手,怒喝的說。
對於他的突然闖人,百里霏霏沒為自己一絲不掛而感到羞慚,反而抑高下巴怒目以視。
「出去,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扭動著被他箝住的雙手。
她的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管」深深刺傷了他的心。
沉下臉,紅眸寒光暴射,他反剪她的雙手,將她推至溢滿外流的浴缸中,毫不憐惜的壓低她的頭直按入水中。
他突起的殘暴之意,教百里霏霏措手不及的嗆了鼻,來不及闔上的嘴巴咕嚕咕嚕的直冒水氣。
一瞬間,她忘了掙扎,只想到他欲置她於死地,但下一秒,她的頭離開了水中重獲自由。
鼻中吸入了不少水,百里霏霏難過得又是撙鼻又是咳,手腳更是不忘掙扎。
「放開我!」她似發了瘋般的怒聲狂吼,雖然帶著濃重鼻音及哭腔,但都無損她此刻的氣勢。
他是存心想悶死她?她忿恨的怒瞪著他。
「看看你自己,這樣自虐很好玩嗎?」面對著凹凸有致的玲瓏嬌軀,紅眸中依然只有憤怒。
「身體是我的,我要怎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教訓!」秋瞳中的怒潮已淹蓋過理智。「放開我!」
龍炎星微瞇了眼,噙著抹令人不寒而慄的冷笑,二話不說,再次將那頭髮了瘋的母獅按入水中。
萬萬料不到他會再次出手,百里霏霏再次嗆得眼淚鼻水直流。
這次,她記得了掙扎,但雙手被他制於身後,一陣亂踢亂動的下場是整個人滑入浴缸中。
在她倒栽而入時,龍炎星早已快一步的放開握制住她的手和按住她頭的手,一副看戲的神情瞅著可笑的她。
他不出手救她,是因為一個小小的浴缸淹不死人的,當然,被人強淹死的不算。
雙手得到自由,百里霏霏掙扎的在這小小的浴缸中調轉姿勢。她氣喘吁吁的趴扶在浴缸邊,一雙夾帶怒火恨火的利眸,不曾稍移的直想在他身上射穿出兩個窟窿。
「該死的你有何權利這麼對我?」還有這該死的按摩浴缸。
「我沒權利?」他揚唇譏諷的說:「這話是否代表我太早將你救回來。」
百里霏霏圓眼暴睜,怒不可遏的伸出氣顫的素手指著門說:「出去!」
「起來。」他不退反進,走到她面前。
「出去,我還要洗澡。」
「洗澡?」自虐吧,他嘲弄的揚唇笑著。
這個陰晴不定又邪惡至極的男人到底想幹麼?她要洗澡還是自虐於他何事,他犯得著這樣對她。
為防他再次出手,百里霏霏迅速的爬離,直退到浴缸的對角,一雙防備的眼直瞅著他瞬息萬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