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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跟蹤直到車停。黑衣人下車步入一棟老舊、陰森的屋子後,水霧影就不願再前進,他硬下心腸,關上耳窗將吵著要報仇的海晴帶回五角大廈。
一出時空之門,雙腳落地,海晴便掄起拳頭對他又捶又打。「你騙我,你不是說你有能力,為什麼不帶我進去,為什麼不讓我報仇?」
水霧影不閃不躲的任她發洩。「在你告訴我對方身份前,我不會幫你,也不會讓你去報仇。」
雙拳難敵群猴,何況還有她這情緒激動的小女人在,他可不想在敵情不明下以身試險。
海晴聽不進他的話,只一徑地哭喊,「騙子、騙子。」她的拳勁不大但捶久了還是會痛。
水霧影握住她兩隻揮動的手,沉聲惱道:「我不是騙子,我只要你相信我,全心全意的信賴我。」
她抬起淚眼,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不要將心事,痛苦全往肚裡吞,說出來,讓我替你分擔,與你分享。」他的眼神溫柔而專注,看入她的心裡,直搗她的靈魂。
她可以嗎?看著他眼中的倒影,海晴迷惘了。
「你可以的,別懷疑……」
「哇,好恩愛。」一道調侃的揄揶聲打斷水霧影未完的誘導。
他惱大的瞄向大門,「出來。」
話聲未了,大門被人推擠開,跌進一群人。
「你們還真閒。」一群好管閒事的傢伙,他環胸冷眼看著那些不請自入的閒人。
「海晴,你可別被他的甜言蜜語給騙了。」程拓走到海晴面前,煞有其事的警告。
「閉嘴。」水霧影喝斥,摟著海晴走向愣在大門的海旭。
海旭一眼就認出海晴抱在懷中的衣物,他沒說話,只伸出顫抖的手。
海晴將衣物小心的放在小手上,不知該如何安慰思親的弟弟。
一接過手,海旭轉身就衝上二樓,留下愕然不解的一群人面面相覷。
「弟。」海晴想追,水霧影卻死摟不放。
她擔憂又心急的看向他,卻見他搖頭。
「讓他發洩,別去打擾他。」
海晴不放心的望了望二樓,卻不得不同意他地說法。她上去也沒用,只會讓弟弟哭得更傷心。隨著水霧影的腳步帶領下坐進沙發中,七雙如影隨形的眼看著海晴坐立不安。
「收起你們的眼。」水霧影瞪向一副副像要將她生吞活剝的嘴臉。
「真小氣,看一下都不行。」閻皓月撇著唇,不快的抱怨。
「那種看法叫一下嗎?」水霧影冷言反譏。
「喲,這樣就反目,真不知前陣子是誰大言說他不會像某人一樣。」龍炎星抱著兒子,一句話連罵兩人。
「你說的某人是誰?」閻皓月瞇眼瞪向悠哉的紅眼。
逗著兒子,龍炎星薄唇微掀,「某人就是某人。」
這話擺明是在糗他,閻皓月氣得想起身,星辰卻快一步的喝制他。
「你幹麼?坐好,嚇壞我,我要你好看。」
嬌冷的威脅讓閻皓月委屈的垂下肩,眾人習以為常,也很不給面子的取笑出聲。
他們和諧、融洽的一幕讓海晴憶起往事,不禁黯然垂頭。
離她最近的葉觀雲看出她的感傷,安慰的拍上她扭攪的手,「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但別關上心門,接納我們的關懷。」
海晴感動的溢出淚水,這是她除了親情,首次嘗到友情。「謝謝你,我會試著不讓自己悲傷。」可,難啊,要走出喪母陰影,她可沒把握。
「不用試,你只要每天跟我們在一起,包你忘了悲傷,笑口常開。」星辰很夠義氣的插著胸脯保證。
「有嗎?」迷糊的百里霏霏搔著頭,懷疑地問星辰,「怎麼我每天都看你怒氣騰騰的罵人。」
百里霏霏語不驚人死不休,同時一腳踩上閻皓月的尾巴。
「百里霏霏,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明知他的痛,還硬是讓他痛上加痛,閻皓月咬牙怒瞪不識相的百里霏霏。
「老公,他罵我。」百里霏霏投訴,膩進龍炎星的懷裡尋求慰藉。
龍炎星也不怒,摟著妻子,抱著兒子等著看好戲。
果然,星辰不負眾望,一巴掌拍上閻皓月的腦袋,「你不說話才沒人當你是啞巴。」
閻皓月委屈的撫著後腦,敢怒不敢言。
「你們是來作戲的?」他們演不膩,他可看煩了,水霧影惱火的冷聲道。
「才不是,我們是來關心你帶回來的嬌客。」百里霏霏完全忘了程拓要他們別洩密的事。
水霧影瞪向坐得遠遠,一臉無關己事的程拓,他就知道,拓這大嘴巴鐵定到處廣播。
「不能怪我,誰都你們倆吵得那麼大聲。」程拓解釋。
水霧影眼睛危險的瞇起,「就算我們不出聲,你們也知道我們回來了。」他說得肯定。他們那點小把戲他豈會不知。
程拓嘿聲直笑,「不是我。」
「我也知道不是你。」就算他想也輪不到他看。水霧影緩緩掃視噤聲縮頭的三個女人。
海晴聽得一頭霧水。「他們怎知道的?」
水霧影無奈的閉了閉嘴,「望遠鏡。」他總有一天會被那三個女人弄瘋。
「望遠鏡?」那……海晴瞠眼看向無力的水霧影。
那他們在做……不是被看光了?想到這個可能性,海晴整張臉瞬間燒得火紅。
她的臉紅惹來他的輕笑。水霧影正想要她放心,但龍炎星調侃的聲音不但快,且更沒義氣的將說「故事」的程拓給推進地獄。
「我們沒看到,不過知道。」龍炎星想起程拓加油添醋,說得活靈活現,外加比手畫腳的那副模樣。
「程——拓。」水霧影怒火狂燃地跳起身。
程拓哀鳴,連忙奪門而出,避去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下場。
水霧影洩憤的甩上大門,走回原位摟過將臉埋在雙掌的海晴。「你們還不走?」他的聲音冷而硬,但安撫懷中的手卻出奇的輕柔。
主人都下逐客令,再待下去豈不是太不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