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真正愛過的她,對陶丹楓生起了一股莫名的敵意。
冷小翠見不得有情人。自己的父母便是一對怨偶,而多年來所見的人中,又沒一個癡心人,在她少女的心田中,竟埋下了多疑猜忌的種子。
她要破壞,破壞陶丹楓和石無心。於是,她決定色誘石無心。
陶丹楓和石無心被安排在不同的住處。兩人雖不願在這異地分隔太遠,但又恐引人爭議,只得順從谷主的安排。
趁著夜色時分,冷小翠敲了石無心房門。
已經梳洗過的石無心,正準備上床就寢。
「冷姑娘,這麼晚了有事嗎?」
「石公子,你困了嗎?」
石無心不喜歡公子這一個稱呼,但他不想和冷小翠多費唇舌。
「有一點。」
「我睡不著,陪我聊聊好嗎?」冷小翠自顧自地走入石無心房內。
石無心不禁納悶。冷若冰霜的冷小翠,為何今夜像換了個人似的。
「為何不換上乾淨的衣裳?」石無心只梳洗並未更衣。
「來!我幫你換。」冷小翠的手向石無心伸了過去。
「怎麼?不喜歡我替你服務,莫非是嫌棄我嘍!」
雖然冷小翠裝出溫柔嫵媚的姿態,畢竟和她本性大異其趣。美則美矣!卻頗不自然。尤其石無心對陶丹楓一往情深,一顆心全在丹楓身上,所謂「情人眼中出西施」,就算冷小翠是天仙下凡,此時的石無心也看不見的。
石無心嘴上不說,冷小翠也看得出來。
「你很喜歡陶丹楓。」
石無心沒回答,等於是默認了。石無心的態度更激起了冷小翠的好勝心。
「你知道嗎?我可以幫你的。我知道開心果在哪。」
「冷小姑娘,無功不受祿。」
「瞧你,我又沒要你回報我。」冷小翠一臉嬌羞,又靠近了石無心一些。
其實冷小翠在感情方面還是個不解情事的少女,她一向在情人谷中深居簡出,從未和男人接觸。如今雖心存勾引石無心的念頭,卻不善於表達,搞得兩人都有些尷尬。
「冷姑娘,夜深了。」石無心也摸不透冷小翠是何居心,況且在這深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未免有瓜田李下之嫌,只得狠下心來下逐客令。
「你趕我走?」
石無心還是避而不答。
冷小翠冷哼一聲。沒關係,冷小翠決定從陶丹楓下手。
勾引石無心不成,她可能在陶丹楓面前亂嚼舌根。
臨走前,冷小翠深深地看了石無心一眼。
他的父親石破天,以前是母親冷小眉的舊情人,利用多情的母親為他求得了解藥,卻又背棄了母親。
冷小翠想:如果她能夠釣上石無心再甩了他,不但拆散了他和陶丹楓,不也為母親報了仇。冷小翠笑了。笑得莫測高深。她記住了這張臉!
冷小翠一離開石無心的房間,便即刻轉往陶丹楓居處。老遠她便瞧見有人在陶丹楓休息的房門外鬼鬼祟祟、探頭探腦的。
冷小翠一看清楚是父親,臉上一陣羞憤。
「爹!三更半夜您跑來這幹什麼?」
冷小白看見了冷小翠,連忙搔著頭髮假裝在散步。
「酒喝多了,睡不著,出來走走罷了!」
「您再不回房去,不怕娘找來了!」
冷小白還真怕冷小眉當真尋來,嘀嘀咕咕地連忙離去。
冷小翠敲敲陶丹楓的房門。
開門的是「小丸子」,冷小弟居然派她來服侍陶丹楓。
「小丸子」亦步亦趨的,明顯的不讓冷小翠接近陶丹楓。何故呢?冷小翠感到不解,為何要防著她?
「小丸子」是冷小弟最貼心的助手,身手不凡。
真打起來,冷小翠未必勝得了她。
「冷姊姊,你來看我了。」
一向無防人之心的陶丹楓,立即從床鋪上爬了起來。
陶丹楓走下床來。他那第一個動作,讓人怦然心動,好不誘人。
冷小翠自己是女人,都覺得我見猶憐,更何況是個男人呢?
「小丸子」擋在兩人中間,因為冷小弟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接近陶丹楓。而且有關陶丹楓是男兒身之事,暫時不能洩漏。
「丸子姊姊,你讓我跟冷姊姊談談話好嗎?」
「陶姑娘,天晚了,你該休息了。」
吃下情人果的小丸子,自然唯冷小弟之命是從。
陶丹楓有些失望。第一次離開母親及一群女婢,好希望能多結交一些朋友的。
「小丸子」的嚴加戒備,令冷小翠「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但冷小翠不想得罪叔叔,只得作罷。
冷小弟雖是孩童之身,可是他向來一言九鼎,誰敢不從。
冷小翠退出房去,卻見冷小山正對月長歎,又在為賦新辭強說愁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舉凡和月有關的詩詞,冷小山一一吟來,似乎今夜感觸特別多。
瘋子!一群瘋子,全情人谷中的男人,老的、小的,似乎全瘋了,哥哥擺明著也為陶丹楓而來。
冷小翠走後,陶丹楓又回到了床鋪上。
柔軟的床,室內擺設極為高雅信人。
今夜原該好夢連連的,在如此溫馨的綺羅帳內。
可是陶丹楓卻睡不著。
他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可又不是真的口渴,他好想再喝陶夫人的洛神茶。
陶丹楓睡得很不安穩。
他翻來覆去,總覺得體內有股熱流橫衝直擔,擾得他不得安寧。怎麼會這樣呢?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情形,他輾轉難眠。
這時已是涼風習習的深秋了。可是此時的陶丹楓卻渾身似火,熱得難受。
「小丸子」坐在椅上打盹,並未離去,她奉令看守丹楓。
陶丹楓汗流泱背的,他忍不住脫下襯衣來,可還是覺得熱!
香汗淋漓的他,再也忍不住了。在紡羅帳內,他把自己脫了個精光。陶丹楓用絲巾擦著汗珠,這時方黨熱氣得以渲洩。
突然,陶丹楓大叫了一聲。
他的身上!他的身上居然長出了短短的毛來。雖然只有一點點,可是卻嚇住了這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