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若霏的話氣結的哽在喉嚨裡無法說出,她此刻最想做的是起來給他狠狠的一拳,好打掉他臉上那抹自信的謔笑。
「你究竟要我怎麼樣?」她朝著他尖叫,她真的完全崩潰了。難道她連獨自舔舐傷口的權利他都要剝奪嗎?
「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他一改嘻笑,語氣裡有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要……」她沮喪地垂下頭。
為什麼他總學不會說「我愛你」?我要你!多麼自大任性又不負責任的說法,假使有一天他又膩了,是不是又像三年前一樣把她丟到一旁?她悲哀的想。
「如果你認為扣住那些東西就可以阻止我回去台灣的話,那麼你就錯了!」她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你可以試一試我有沒有那個能耐。」宇川競司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
「看來我們又開始另一場遊戲了!」這輩子有若霏陪他,他都不會感到寂寞的。
「你給我滾出去!」沈若霏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怒不可遏的將床上的枕頭朝他丟去。
宇川競司輕易的閃過,邊撿起邊對她說:「你需要更多的力氣才行,好好休息吧!我待會幫你送吃的過來。」
「滾!」這是沈若霏給他的回答。
「他們又退到原點了,這該死的一切!」一退出房間,他忍不住大聲的詛咒,剛才的意氣風發完全消失無蹤。
在好不容易得回她的心後,為什麼頃刻間會變成這種無法掌握的情勢呢?他多想念幾天前的甜蜜,投入那麼多的情感,他愛得已經不知該如何做才能挽回她執意離去的心,他真是不瞭解若霏到底還要他怎麼樣。
摸索口袋中的那個方盒子,他竟然提不起勇氣將它交給若霏!他是多麼害怕從她口中聽到「不」這個會讓他瘋狂的答案。
第9章(2)
沈若霏打定主意和宇川競司耗下去,她對他的存在視若無睹,拒絕他的關心,連他送來的食物和藥都丟在一旁,一心只想找出離開這裡的方法。
「為了你自己著想,你最好把這些東西都吞下去!」他強硬的命令她,無法再漠視她的自殘。
「放過我吧!如果你只是要一個情婦的話,我想會有很多女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應徵這個位置的!」沈若霏看著他。
「你就這麼想擺脫我嗎?」重重的將手上的東西往旁邊一摔,宇川競司的眼蒙上一層駭人的陰冷。「那麼我就明白地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了,我只要你!你聽清楚了嗎?我只要你!」
「要我即使是一具沒有生命的軀殼嗎?」沈若霏淒楚迷離的笑容讓宇川競司感到一絲恐怖!她的臉色竟慘白的如蠟一般。
「你是什麼意思?」他掐緊她的雙臂,沈若霏彷彿背著他盤算著什麼。
「沒什麼意思!」她掙離他,不願再多說一個字。
他深邃的眼蒙上一層陰冷,頃刻間他不再溫柔,一把抓起低頭的沈若霏,不顧她的痛苦,他只想好好的折磨她。
他陰狠的瞪住她,「你趁早打消要離開的想法,別以為我會讓你走,你休想!哪怕是天堂,就算是地獄我也會追去!」他用力的將她提起甩到床上,接著狂暴的離去,再留下來他怕真的會殺了她。
將門鎖上,他跳上車疾馳而去。
沈若霏抬起一直掩在長髮下的小臉,她用力地咬緊下唇、忍著一波又一波襲來的絞痛感,也阻止自己痛哭出聲,已分不清是汗水或者是淚滴,不斷的淌在床單上。
如果她就這麼死去,不知道競司會不會有一絲的哀悼或者後悔之意?她的腦中閃過這個荒謬的想法,不過他說就是下地獄他也不會放過她。沈若霏想起宇川競司剛才的威脅,露出淒美的笑容,他不愛我,卻連死都不放過我!
「人死了之後應該就感覺不到痛苦吧!會化成一縷縹緲的魂魄遊蕩在人世間,或許被情愛束縛的心在那時候才能真正的解脫!」她輕聲低喃,隨即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駕車狂飆的宇川競司心頭狠狠的抽動,口中不停地咒罵。
倏地,沈若霏異常蒼白的臉閃過腦海,不祥的預感突然的升起,他急忙將車子掉轉回頭。不管她怎麼不理他,至少她在自己身邊!他這樣告訴自己。
他下了車快步的進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的急躁,他要看到若霏,現在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頭。
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幾乎站不住腳。
他拔腿衝到床邊抱起已無意識的沈若霏。
「醒過來!」他蠻橫的命令,她的頭卻無力的垂下。
宇川競司見狀,一刻不敢浪費的馬上抱起她,以不要命的速度開車趕到最近的醫院。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每一秒對他來說都像永遠那麼長。他十指插入發間,頹喪的坐在病床邊,剛被推出手術室的若霏仍處於昏迷中;一星期內進醫院兩次,真是夠精采的了!他忍不住的自我嘲弄。
看到若霏慘白的臉,一再地提醒著他她的自殘,對他的心來說不啻是一種凌遲的痛苦,為了表明決心,她竟然狠得下心腸用這種激烈的手段!
「若霏,你傷害的何止是你自己而已?」他低聲的吼出滿腔的悲慟。
他忘不了醫生對他說的話——還好送得早,只有一點出血的跡象,再晚恐怕就不止這樣!他無法想像如果他沒及時回頭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若霏知道的!她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可能連命都會賠上,她卻還是……他沒有勇氣再想下去。
「我……放你走!」他輕喃,大手溫柔的在她鮮明的輪廓上遊走,想藉此好好的記住她。
這將是他這輩子所下過最困難的決定。
在他往後枯槁的生命裡,永遠都忘不了有一個翩若彩蝶的女子曾帶給他歡笑。
沈若霏醒來已是隔天的事,她轉頭掃視這陌生的環境。
「我在哪裡?」她迷迷糊糊的問。
「這是醫院。」一位約五十開外、身著和服的婦人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