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叫劇組發晚一點的通告。」這時候,他發現老闆的職權蠻好用的。
「隨便……」意亂情迷的陷入熱吻,他說什麼都好。
正當唇與唇、舌與舌短兵相接時,純情驀地瞥見牆上貼滿的黃褐色符咒,刺耳的唸經聲浪此時更從窗戶刮進來,滿腔熱情驟然冷卻。
「我要回去——」推拒他的重量,手忙腳亂地扣起被解開的鈕扣。
裴其濬茫惑不已,「怎麼了?」
「你的房間不只有符咒,還有唸經聲,我會崩潰,你自己解決吧!」她攏攏髮絲,準備走人。
「眼一閉,忍一忍就過去了。」裴其濬忙著勸說,佯裝自己沒聽到張道長;「普渡眾生」的吵雜,「要不然我把窗戶關起來,這樣可以嗎?」
「不行!」她斷然拒絕,「一想到他們就在外面,我會不能專心……你也早一點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你這樣叫我怎不胡思亂想?」指著自己撐帳篷的褲襠,低聲怒吼。
「愛莫能助。」趁著他還來不及發威,純情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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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黃的燈光,裴允澄的房間虛掩,映出一對相擁的人影。
小惡魔和張道長?純情錯愕地瞠大黑眸,道德良知與好奇在腦中展開一場天人交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句成語對嗎?總之,她決定犯規一次。
原本她是窩在房間大床發呆,反省自己見死不救的行為,想了想,越想越不對,她似乎真的不該將愛人同志扔在二芳孤軍迎戰小惡魔的摧殘,雖然她對介入別人家務事非常沒興趣,不過以她和裴其濬之間的感情以及未來的發展,不至於還是外人吧,於是,她來了。
她抱持著長嫂如母的胸襟來了,打算對她動之以情、說之以理,將她偏差的行為導回正軌,順便贏得小惡魔對她的崇敬。
「大哥,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裴允澄難掩興奮,不斷重複,「你真的沒對那隻狐狸精用感情,一切只是和歐陽他們的賭約?」
大哥?純情一下子不能消化裴允澄的稱呼,一個壞念頭沒有預警倏地沖上心頭。
接著,逸出房門的那縷男音,正式將她僅存的一絲希望擊碎。
她的猜測果然是真的!
「大哥何時騙過你,不信你看看這是什麼?」裴其濬拿出預先準備好的支票遞給她。
「一千萬?!那隻狐狸精居然值這個價碼?」裴允澄目露憎恨,鄙夷的說。
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個女人絲毫沒有特別之處,不過氣質比一般女人好一點、臉蛋比其他女人漂亮一點、身材比眾家女星勻稱一點、演技再比資深演員精湛一點……這樣的女人就能贏得眾人歡心嗎?
「現在你相信我的話了吧?」如果可以,裴其濬真的不願這麼做,即使只是作假演戲騙人,他亦不想否認心裡對純情早巳無法抹滅的感情。
「信啊!」她環住他的腰,仰起小臉,「只要大哥說的我全都信,這輩子我最愛的人就是大哥了!」
「我也最喜歡澄兒了。」撫著那頭柔順的短髮,心裡歎氣,這丫頭究竟何時才會長大?
逆著光,純情看不明白兩人的表情,對話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有多喜歡?比起那隻狐狸精呢?」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和她只是玩玩。」他閉著雙眼說道。
「真的?」眨眨雙眼,得意不已。
「她對我而言僅止於一場遊戲,曲終人散我自然會和她分開。」為了說服多疑的她,他一再警告自己不要多想,真誠的表情方能卸除她的戒備。
平地一聲雷,純情震愕當場,恍惚的腦袋令她分析不了那段話裡的真實性。
什麼賭約?
她只是他的遊戲?
裴允澄抬起埋在他胸前的臉蛋,無意間瞥見半掩的房門飄著一截雪白的裙角。
「你說過等我長大娶我,不是騙澄兒的,對不對?」眼底閃過一絲護意,快得令人來不及捕捉。
「當然不是,難不成你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裴其濬昧著良心,賣力演出,博取她的信任。
「不用啦,我相信大哥,可是還要等多久你才願意娶人家?」她不死心的追問。
多久?裴其濬頭痛了,不過戲言一句,她跟他確認日期,不是難倒他了嗎?
「你每次都說要娶澄兒,到底是什麼時候?」她撒潑地跺腳,抗議不依。
「等到我覺得你已經變成一個成熟的大人,不再孩子氣,不會無理取鬧,更不會帶道上來鬧場,我就娶你。」他對自己急中生智感到佩服。
「這簡單嘛,為了大哥我一定做到!」她親暱地勾住他的頸項,「大哥,親我!」表情純真如天使,視線越過他的肩頭,分明在向門外的女人挑釁,吶喊著自己的勝利。
裴其濬沒想太多,一如以往敷衍地親了她的額頭一記。
「大哥,這張支票可以送我嗎?」
「呃……」愣了愣,面有難色。
這張支票是歐陽驥與秦棧風聯合開的芭樂票,她不會真要拿去兌現吧?
門外的人兒輕顫身軀,混沌的腦袋突然失去了思考判斷能力。
裴其濬溫情的舉止、裴允澄輕浪的行為,不該是一對正常兄妹的表現,是她太多疑,抑或他們的關係本就不尋常?
發脹的腦子吸收不了眼前的一切,裴允澄像個熱戀女人般小鳥依人地偎在他懷裡的畫面,令她哚心想吐。
她急欲逃離這個令人措手不及的傷害,不料卻撞倒了走廊的花盆,引起房內男女的注意。
「可能是張道長,我這就請他滾回四川去!」裴允澄大揚勝利旗幟,昂首闊步走出去,然後不慌不忙的關起房門,隔出兩個世界。
「我知道是你,不用躲了。」她在走廊轉角處逮到臉色發白的純情。
「誰在躲了?」純情挺直背脊,佯裝若無其事。她不會那麼容易被擊倒的,水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