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的壓寨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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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大夫遠遠地瞧著曲水樓蒼白的臉,心想大事不妙,他快步走到曲水樓的床前,向風滌塵說道:「這位兄台,可否容我請你到門外稍候片刻?我醫治病人時不希望有人打擾。」

  「不行。」風滌塵斬釘截鐵地回答,「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沒什麼好迴避的,你還不趕快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大夫望進風滌塵堅毅的眼神,知道自己肯定說不過這個男子,他搖了搖頭,抓起曲水樓無力的手測量脈象,他嚇了一大跳,又伸手探曲水樓的鼻息。「兄台,你這是在開我的玩笑嗎?她起碼死了兩個時辰。」他有些光火地說道。

  「她沒死!」風滌塵惡狠狠地瞪著大夫,「她還有體溫。」

  大夫對這種生離死別的情況早就看多了,「唉——兄台,你節哀順變吧!人死不能復生,早點讓她入土為安才是。」

  「她昨晚還生龍活虎的,你這個庸醫。」風滌塵咬牙切齒地罵道,「小二,你再去找其他的大夫來。」

  店小二再度慌了手腳,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可……可是,我們村裡就……這麼一位大夫,沒……其他的了……」

  「你再找其他的大夫也一樣。」大夫氣憤地說道,「依她的情況應該是猝死,連大羅神仙都救不了她,沒一個大夫能讓她起死回生,恕我醫術不精,無能為力。」大夫忿忿地跨出房門,跟這種死了老婆的人多說無益。

  風滌塵哀愁望著曲水樓,不,她不能死,他絕不讓她死,即使是拿自己的命去換也好,這個大夫治不好她,他就到其他的村子去找,全天下總有一個大夫能治好她的。

  「小二,備馬!」

  他一把抱起曲水樓毫無抵杭力的身子,立即出發去找能醫治她的大夫。

  第四章

  「唉!」眼前的大夫掐掐長鬚,搖了搖頭。「這位兄台,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不過這位姑娘已經斷氣許久,你教我如何醫治一個死人?」

  「她一定還活著!」風滌塵睜開佈滿血絲的眼,堅持地說道,「我能感受得到,她一直在向我呼救。」

  大夫當他是瘋子般地瞅著他。「看來該醫治的人不是她,是你。」

  風滌塵當然知道自己的情況看起來有多糟,他日以繼夜地帶著曲水樓奔波了兩天,找遍了三十幾個村莊的大夫,全部的心思都只放在她身上,根本沒時間去料理其他事。他連這兩天到底休息了多久、吃了多少東西都不清楚。「大夫,你非得救活她不可,再多的銀兩都不是問題。」他無意識地揮著手。

  「不是我不肯救,實在是我無能為力,你還是好好安葬她,別一意孤行了。」

  風滌塵根本沒聽進大夫的忠告,他丟下一錠銀子,抱起曲水樓就向門外走。

  難道自己真的挽不回她?他哀傷地盯著毫無生息的曲水樓,她那嬌美寧靜的容顏深深地揪著他的心。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個大夫這麼說了,但他始終不相信,他真的在內心裡隱隱約約地知道她不但沒死,而且還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風滌塵望著中天的滿月,夜已經深了,約莫是子時的時分,他想起自己從傍晚餵過她之後就沒再讓她進食,趕緊從鞍袋中拿出一壺下午買來的羊奶。

  他不相信曲水樓已經死了,但是在找到能醫治她的大夫之前,她必須保持體力撐過這個難關。

  風滌塵將她橫坐在地上,抬起她的上半身依出罪在胸前,然後他順直曲水樓的頸子,扳開她的嘴,先試口羊奶確定沒壞後,他再含著羊奶送進曲水樓的嘴裡。

  他又在吻她了!曲水樓虛弱地想道。但她知道風滌塵不是在輕薄她,他是迫於無奈才用這個法子讓她吃進東西。這兩天來她無時無刻地受著劇痛的煎熬,到最後疼痛已經使她麻木,反而沒有第一天時那種蝕人心肺的致命痛楚,但是自己又累又餓,虛弱得有幾次差點暈過去,全憑她的意志和風滌塵不斷地餵她吃東西補充體力來抵抗劇痛的折磨。

  曲水樓暗自慶幸,好在這個呆子不相信她已經死了,在旁人的眼中像個瘋子般地堅持餵她這個死人,要不自己也沒辦法清醒到現在,她這次如果真的沒死,風滌塵絕對是她的救命大恩人!

  風滌塵瞧見餵入她嘴中的羊奶大部分都從嘴縫流了出來,不由得心急似火,他用袖子擦拭掉她嘴邊的水痕。「喝下去呀!水樓,你一定要喝下去。」

  我也想啊!曲水樓無助地想反駁他,可是嘴巴完全不聽她的話,她能怎麼辦?她真的很餓,但卻無法嚥下風滌塵餵給她的全部食物。

  風滌塵不放棄地餵著她,直到壺裡的羊奶全空了,才又抱著曲水樓上了馬,輕聲向她低語,「水樓,坐穩了,我再帶你去找大夫。」

  還找?曲水樓在心底呻吟,她很感激風滌塵為了自己不眠不休地找大夫,但是馬匹的搖晃對她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折磨。她實在很想告訴他別找了,全天下知道怎麼解牡丹根藥性的人只有她和師父、向樓而已,沒其他大夫知道的,只要再一天,再過一天她就會清醒過來,他就不必那麼操心了。

  風滌塵抱著曲水樓騎在通往下一個村莊的路上。他過了半晌,又緩緩開口做他例行的公事——向她說話。「水樓,你大概沒聽說過軍營裡的事吧!其實軍營也不像一般人所說的那麼枯燥,要不然我怎麼會待了那麼多年呢?像有一回我的軍師跑來找我,說是有要緊軍情通報,結果你猜是什麼要緊軍情?」他露出兩天來難得的笑容,「他所謂的『要緊軍情』居然是他的戰馬生了小馬!他騎著那匹馬隨我帶兵打仗,幾年來完全不知道他騎的是一匹雌馬,直到他發現馬生了小馬才緊張地跑來向我通報……」

  又來了,曲水樓非常專注地、努力地聽著風滌塵敘述軍營裡的趣事,那起碼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暫時不理會身子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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