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變決定了。」
「那好。」她才不准他甩掉自己,她的十項信條之一就是「只准她甩人,不准人甩她」。「我也改變主意了,我要跟你上京。」
「我不會讓你跟著。」
曲水樓揚起頭來正視風滌塵。「你不讓我跟,我偏要跟,你得對我失去的清白負起責任。」
「對呀、對呀!」老頭兒在一旁應和著。
「你知道?」風滌塵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曲水樓想起那時的情形,她羞紅了臉點點頭。「從頭到尾我都知道,三天來我一直清醒著,只是沒法子醒過來阻止你。」
「既然你的意識清醒,就應該知道我那麼做是逼不得已的。」
曲水樓不放過他,因為這樣逗著他玩她想好久了,她瞇起了雙眸。「逼不得已?你到處跟人家說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還瞧過我的身子、用嘴餵我食物吃、摸過我的會陰穴,我……我的名節全被你給毀了,你只用了一句『逼不得已』就想推掉所有的罪過?」她看著風滌塵一臉靦腆樣,說不上半句話來,哈!她真是痛快極了。
瞧她把他說得簡直豬狗不如,不過風將軍也真是的,這件事他的確該負責,老頭兒說句話出來打回場,「好啦,風將軍,這件事你是該負責,你就帶著曲姑娘上京去吧!」
「人家都看不慣了,你還不說句人話?」曲水樓趁勝追擊。
「隨便你。」風滌塵拗不過曲水樓的伶牙俐齒,丟下一句話就出了廚房,實際上心裡卻莫名地帶著一股興奮之情。
「喂,曲姑娘。」老頭兒瞧著風滌塵消失在院子裡,他問著一直目視風滌塵離開的曲水樓。「我看你是打算跟風將軍上京了,不如你現在就告訴我怎麼樣練習龜息大法,我以後也能自個兒練就。」
曲水樓瞧了他一眼,他還沒忘了這回事啊?「好,我告訴你。」她開始瞎掰,「這龜息大法練起來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剛練的時候最苦。首先你先到池塘邊去找只烏龜,仔細研究它的吐納之法,待瞭解以後你就回來找七味順經的藥材,連續喝個七七四十九天。」
「順經藥?那是女人喝的東西啊!」老頭兒聽到這兒臉全垮了下來。
「別打岔,聽我說完。龜息大法注意的是陰陽調合,你是男的,自然要喝些順經藥調節你體內的陽剛之氣,除此之外,你還要頭下腳上,每天倒立兩個時辰,不可以中斷,也不可以半途而廢,在倒立的同時,還要用你所觀察到的烏龜吐納法呼吸。」
老頭兒又發出不平之嗚。「每天倒立兩個時辰?會流鼻血的啊!」
曲水樓不耐地打斷他的抱怨,「別吵,要是中斷了,就得從頭再練一次,很浪費時間啊!等到你練功和服藥七七四十九天後,體內的任督二脈自然會打通,以後你只要再吃下順經藥,自然可以施行龜息大法,受假死多久就假死多久。」
「真的有效?」老頭兒心想這練功方法怎麼這麼古怪。
「當然,你不相信我?」她自信滿滿地說道。
「相信,只是這個練功法太古怪了。」他據實以告。
「龜息大法本來就是一門古怪的功夫,練功法當然也就古怪了些。」曲水樓瞧了瞧風滌塵的房門。「算啦!我將法子都跟你說了,練不練隨你,我也要去收拾行李了,免得他偷偷地溜掉。」她說完就一溜煙地跑掉了。
後來老頭兒果真聽她的話練足了七七四十九天,可是除了聲音變得陰陽怪氣,貧血之外,根本沒練成什麼龜息大法。
到那時他才曉得,自己被曲水樓給騙啦!
☆☆☆
曲水樓挫敗地將繡有精緻花鳥圖案的錦質椅墊拋在地上,然後氣憤地踢倒椅凳,用力地用手槌著桌子。
什麼嘛!她氣得咬牙切齒。死瘋子!竟然敢躲著她,就算要她把整個將軍府全掀過來,她也要把他給揪出來。
曲水樓心情十分惡劣,將桌上的茶具掃到地上,發出碎裂的清脆聲響,「巧兒、巧兒!」她今天不知第幾次地叫著風滌塵派來服侍她的婢女。
其實在房間外頭早就有兩個人奉風滌塵之命守在門外了。
巧兒緊縮在門外,她身旁的另一個婢女拉拉她的衣袖,「叫你了啦!」
巧兒牙關打著顫抖,「我……我不敢進去……小玫,你陪我進去好不好?她好可怕哦!我從來沒瞧過這麼凶的姑娘,她只要一瞪我……我想我就會當場昏死過去了……」
小玫同樣也蒼白著臉,「我也不敢啊,她在房間裡乒乒乓乓的,整個西廂房都快給她掀了。」
「可是不進去又不行。」巧兒苦著臉,「她一定是要問我們將軍回來了沒,真的還沒回來啊!萬一她又聽到同樣的回答,你想她會不會打我啊?」
小玫害怕地點點頭,「可能會耶……我們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巧兒嚇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與其服侍這位凶暴的姑娘,我寧可被貶為最低賤的灶下婢……」
曲水樓猛然打開房門,瞧見兩個在地上緊縮成一團的婢女,她愣了一下,「你們怎麼啦?正好,我在找你們呢!」
巧兒和小玫聞言把身子縮得更緊,四隻眼睛淚眼汪汪地望著曲水樓。
「幹麼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誰欺負你們啦?告訴我,我去替你們出出氣。」曲水樓完全不知道她就是那個凶神惡煞。
「小姐,不用了……」小玫提起勇氣向曲水樓說道,她怎麼敢講出實情呢?
「真的不用?」曲水樓才不相信有人被欺負後,還會幫欺負她的人掩飾。
「真的不用了,謝謝小姐的好意。」巧兒急忙答道,小玫也點點頭。
曲水樓歎了一口氣,她想欺負這兩個婢女的人一定是比她們高級的下人,如果告訴了自己替她們出氣,只怕她們以後的日子會更難過,「好吧!你們以後想告訴我再說吧!將軍回來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