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樓,」朱皭顃懊惱地低咆,俯身吻住她令人著迷的紅唇。
隔天,朱皭顃帶著曲向樓一同回京,瞧他一路上輕飄飄地,腳尖幾乎都不著地,曲向樓也只好偷偷地微笑,沒告訴他這看起來實在——很、傻、氣!
終曲
若干年以後,在傲風堡裡……
「慢著!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人』。」
「你說錯了啦!」一個年約七歲、身著白袍,腰間繫著黑色錦帶的小男孩,蹙著英眉對眼前拿著樹枝朝他揮舞的小女孩說道。
小女孩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沒錯呀!我哪裡說錯了?」
「我爹教過我這句話該怎麼說,是買路『財一啦!不是買路『人』。」小男孩非常正經地糾正小女孩。
「胡說!管家公叔叔教我的『打劫明訓』明明是留下買路『人』,不是買路『財』,你爹一定是說錯了。」小女孩嬌嫩的嗓音揚起,人見人愛的小臉蛋有著不可等閒視之的堅決。
眼看著兩個小孩就要為這句話吵起來了,一名懷著身孕的貌美少婦聞聲出現在院子裡,她不雅地叉起雙手大聲吼著小女孩的名宇。
「風、竟、秋!你又同你表哥在吵架了,」真不曉得他倆是八宇不合還是怎地?這兩個孩子打從一照面就有得吵。
曲水樓瞅著自個兒的女兒。竟秋的模樣簡直就是她的翻版,不僅外貌像她,連個性也像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十句話裡有九句絕對不能信。
她瞧著她的外甥。「靖俯,你說到底怎麼一回事?」
「說什麼呀?」風滌塵突然出現在曲水樓的身後,輕聲笑道。
曲水樓帶著笑容回首望進丈夫的眼中,還有在他身後的朱皭顃夫婦。「孩子們又吵架了,我正問起他們吵架的原因。」
「你們誰要先說?」風滌塵俯下身來問著兩個孩子。
「我說。」
「我說。」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說道,然後相互瞪了對方一眼,又不約而同地別過頭去。
「這兩個孩子還真有默契。」曲向樓瞧著孩子們的舉動忍不住地笑了出來。「好啦!究竟誰要先說?」
「我說。」這次風竟秋自告奮勇地搶先一步,順便得意地朝朱靖俯望去。「我原本跟表哥在玩管家公叔叔教我的山賊遊戲。我扮強盜、他扮過路人,誰知道表哥說管家公叔叔教我的『打劫明訓』說錯了。管家公叔叔做過山賊,他不可能說錯的。」
管家公什麼好的不教,竟然教她的女兒打劫?他皮癢了是不是?曲水樓暗忖。就算他今天是新郎官,她也非掀了他的洞房不可!反正她有崇峻和伯堯兩個絕世大怨男當左右手,他的洞房花燭夜不掀也難。
歷經邀語多年的等待,管浩天終於為之動容,迎娶邀語進門做他的妻子。這也是他們相隔天南地北的兩夫婦為何會在同時相聚在傲風堡的原因。
風滌塵不像曲水樓那般慍怒,他對女兒的話題比較感興趣。「哦?靖俯說你哪裡錯了?」
「管家公叔叔教我的『打劫明訓』最後一句話,明明是留下買路『人』,可是表哥說是留下買路『財』。爹,你說到底誰對?」風竟秋堅持要一個答案。
曲水樓和風滌塵心有靈犀地互望著對方,難道管浩天同竟秋說得是他們初次相遇的情形?
都這麼多年了,曲水樓仍對當初見到風滌塵的那一幕記憶猶新,她一時玩心大起,彎下腰抓起一把泥土,就朝自個兒女兒的臉上抹去。
「娘!」風竟秋被曲水樓突然而來的舉止嚇得尖叫。
「水樓,你在幹麼?」曲向樓低呼一聲,走到小外甥女的面前拿出手絹,輕輕擦拭著風竟秋臉上的泥沙。
「既然要扮『土匪』,當然要『土』得徹底一點,相公,你說是不是?」曲水樓沒搭理姊姊的問話,一臉狡黠地朝風滌塵笑著。
風滌塵聞言大笑,他明白曲水樓是在向他暗示他最初對她的想法。成親都六、七年了,曲水樓還是不改孩子心性,時常和自己的女兒爭風吃醋搶丈夫,母女倆一吵起來,驚天動地得就連遠在十里之外的軍營裡值班的士兵,也得用雙手摀住耳朵。
風滌塵不時自嘲他家裡養了兩個孩子,一個大的,一個小的。
他止住了笑聲,不顧有朱皭顃夫婦在旁地將猶在笑著的曲水樓摟進了懷裡,覆在她耳旁輕聲喃道:「『土匪』娘子,你就是用這招擄走了我的人和我的心。」
曲水樓仍然笑著緊緊地回摟她今生的摯愛,「是啊!我可憐的壓寨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