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她不只可以勝任全能小女傭的職務,亦能滿足男人的虛榮心。
他沉吟一會兒,接著開口說出令人震驚的話語:「我想……我們也許可以試著交往看看。」
「什麼!?」純真駭著了,瞠著一雙驚愕大眼看他。
是她春心悸動而大作美夢,還是他剛才真說了要與她交往的話?
「我認為你具有某種特質,可以與我的頻率相互呼應,所以如果你不反對,我們不妨試著交往看看吧。」
「你、你是說……男女之間的交往!?」震驚過度教她連話都說不清楚,甚至接二連三地咬著了自己的舌頭。嗚……痛痛痛……
「嗯。」秦棧風含笑睇視她,短暫的三十秒鐘之內,她讓他見識到了何謂表情豐富。
「你是說打破影迷和偶像之間的藩籬、進一步成為一對男女朋友嗎?」仍是難以置信,純真黑眸瞠大再放大,再次詢問:「也就是說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摸你、碰你、親你、愛你?」
不知怎地,她的形容詞聽起來好甜蜜,教他心癢癢的。
「甚至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他壞壞地附耳補充,低嗓騷動芳心。
純真全身感官為他所收懾,每次呼吸都混合著他熾熱且危險的男性氣息。
「這樣好嗎?」嫣紅撲上嬌顏,少女的嬌羞溢於言表。
雖然午夜夢迴時,她已在心底腦海裡做過千萬次的演練,但「真人操演」這是第一次,怯場自然難免。
「有什麼不好,除非──你不喜歡我?」秦棧風精銳的利眼早已看穿她心底的幻想小角落,狡黠的語調像戲鼠的貓,愈逗弄愈上癮。
「我怎可能不喜歡你!」一見聖潔偉大的愛情受到污辱,純真趕忙替自己辯白,「我當然喜歡你,能跟你交往是我夢寐以求的心願耶!」
她愛死他了,更相信這世上不會有人比她更愛他。
「那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喜歡你偶像的風采、偶像的長相、偶像的氣概、偶像的個性、偶像的魅力、偶像的……」她愈說愈害臊,心裡頭卻忍不住想著,肯定是雙親在天顯靈,也可能是三太子大顯靈威,抑或茅山道士的愛情符咒產生了效果,否則他怎會突然間對她示好?
望著那張單純愛戀的傻相,秦棧風快要笑翻了,想想她都說了好幾分鐘了,但似乎什麼重點也沒有。
「你不相信我的話?」見他低笑不語,純真好不激動地拽住他的手臂,「要是你不相信,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是真的非常喜歡你,從六年前你出道接演那部『拳王』開始,我就是你最忠實的影迷了……」
接下來的數十分鐘,她彷彿在口述「秦棧風的半生傳奇」,大至他如何踏入演藝圈,小至他用的牙膏品牌,她都一清二楚,讓他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
這廂,房內人兒忙著表達真切愛意,房外那隊人馬也不甘寂寞,就著小小的門縫偷覷裡面的進展,並發出陰惻惻的歹毒笑聲。
然後,一道鎂光燈亮起──
「這樣好嗎?」陪同阿丁在門外偷窺的阿國,憂心仲仲。
「阿國,你忘了報社的宗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要能搶到頭條新聞,犧牲一下純真又何妨?」阿丁將相機收起來。
「再說今天我們不寫這條新聞,明天一定也會被香蕉的人搶去,所謂肥水不落外人田,純真也算是為報社盡了一份心力。」一旁的組長理直氣壯的說。
「只要能打敗香蕉日報,這點犧牲算得了什麼!」南宮社長不惜紆尊降貴到醫院來探病,只為了讓純真產生足夠的向心力,畢竟她是草莓目前的唯一王牌,也是最後一張牌,安撫她的情緒成了當務之急。
撫著八字鬍,他嘿嘿賊笑著,「你看前幾天阿丁下的標題多聳動,照片拍得多漂亮、多生動──秦棧風夜會女友、麻辣鍋裡訴衷情!寫的真好!」
「社長,咱們這星期的銷售數字太漂亮了,整整贏了香蕉五個百分點,持續這個優勢下去,將香蕉日報趕出台灣,已是指日可待,屆時我們在八卦報壇,就是實至名歸的『一報獨大』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丁跟純真這個小狗腿相處久了,諂媚的功力沒學到十成,也有了七、八分。
組長怎能允許阿丁一人專美於前,趕緊提出他的絕妙點子,「社長,我看咱們明天的標題就來個『秦棧風戀情加溫、病床前互許終生』?」
「不錯、不錯……哈哈!」南宮社長仰頭長笑,樂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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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直片場裡,歐陽驥和美術指導指揮著工作人員搭設場景,而秦棧風正在一旁忙著與武術指導對戲,準備一場由二十二樓的頂樓鷹架上摔下來的戲。
「棧風,等一下你會在這裡中槍,然後小黑沿著血跡找到你,你們在這個地方會有一場武打戲,然後你就從這裡趺下去……」歐陽手拿著劇本,指導演員如何走位。
「我知道,等會兒血包就綁在這裡,可以嗎?」秦棧風將血包固定在腰部,再套上黑色的戲服。
「秦大牌,我們要不要先對打一下,我怕招式沒對好,正式開拍可能會傷了你的臉……」小黑喜懼交集,喜的是能和超級巨星演戲,憂心的是倘若不幸傷了他,恐怕連飯碗也會砸了。
「沒關係,我這人不拘小節,我們就見機行事、臨場發揮吧,太拘泥形式,反而會讓觀眾感覺不到真實性。」秦棧風拍拍他的肩膀,給予鼓勵。
「燈光和攝影機,準備定位。」歐陽大喊,所有人員紛紛回到自己工作崗位,現場立即陷入一片寂靜。
「歐陽,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得怎樣?」秦棧風搭著他的肩,兩人低聲協商。
「你這分明是在整人家。」歐陽驥保持中立,不想表態。
「我不過想試探她是真心愛我,或是無知迷戀而已,而且這明明攸關我的終身幸福,你怎麼能用『整』這個既膚淺又愚蠢的字眼,來污辱我的愛情?」秦棧風能言善辯,黑的都能教他說成白的,死的當然也能說成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