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鑽戒套進她的纖指,抬起她的下顎,鄭重宣佈:「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未婚妻,等我們辦好簽證一起去澳洲,新戲拍完後就回美國結婚。」
「美國?」她突然想起和報社的三年合約,以前黏在他身邊談戀愛沒這種困擾,而且的她工作不能曝光,如果去美國,那她的工作該怎麼辦?
「傻瓜,你忘了我家在美國,還是你有特別想住的地方?」
「我想想……」那她勢必要想辦法跟報社辭職,那三百萬的違約金怎麼辦?而且她好不容易才升任為正式記者說……
「有什麼問題嗎?你怎麼看起來一臉很懊惱?」秦棧風垂眸深深地凝視她遲疑的表情,不安的心情油然而生。
難不成她不想跟他結婚嗎?
「我在想工作的事。」她陷入苦惱中,好不容易做出一點成績,真捨不得放棄。
「傻瓜,結了婚,你還是可以當我的助理,還是你想當全職的家庭主婦?」以她活潑好動的個性,應該會自己耐不住往片場跑才對。
「那個……」唉!一邊是證明自己優秀傑出的工作表現、一邊是共度一生的親密愛人,難道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嗎?
「今天是我們訂婚的日子,應該要開開心心,那些瑣事就留到改天再想。」他俯身吻住她柔軟的紅唇。
「但是……」對她而言,那可不是瑣事,每一件都是大事,那可攸關了她未來的幸福與事業前程。
「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如果中途翻船怎麼辦?」
「你現在是說冷笑話,還是腦筋急轉彎?」
第八章
對純真來說,訂婚的喜悅只維持了鑽戒套入手中的那一刻鐘,之後接踵而至的許多現實生活中的困擾與麻煩都令她頭疼不已。
首先面對的,就是該不該坦誠自己狗仔隊的身份呢?
這個問題經過阿丁的沙盤推演後,得到的結論是──狗仔隊和妻子的身份不會有所衝突,即使婚後,依然可以照常在報社上班,夫妻倆一起玩諜對諜的遊戲,可能會更加有趣。
其二,婚後若移居美國,那她勢必得向報社辭職,可她又沒有三百萬元的違約金可賠。再說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可以發揮長處的工作,加上這段時日以來與大家培養出的革命情感,實在教她捨不得離開……
隨著他們離台的時間逐漸逼近,她的心情就更加煩悶。
秦棧風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光裸著上半身,腰間圍著一條浴巾,由後方環抱她的纖腰。
「在想什麼?」髮梢的水珠滴落她的頸間,醇厚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沒有。」她旋過身,主動拿起毛巾幫他擦拭頭髮。
「還說沒有,你瞧瞧你這是在整理東西,還是弄亂東西,怎麼行李愈弄愈亂?」他揶揄道。
即使他的個性再粗率,也明顯地感覺到她陷入一種左右為難的境地裡。
純真回頭看著床上襯衫、領帶,果然亂成一團。唉!
「到底有什麼事困擾著你?」他雙手捧著她皺成一團的小臉。怎麼他們一訂婚後,她反而失去先前的快樂與活潑?
「我們一定要住在美國嗎?」
「傻瓜。」他摟著她的身子,坐在自己的腿上,「美國是我的家,也是我事業版圖所在地,我們當然是住在那裡。」
「你也可以把版圖擴展至台灣,來這裡發展。」說到底,她就是捨不得離開這塊令她依戀不捨的土地。
「台灣只適合用來宣傳,不適合定居。」他發現她眼底有很深的感傷,「怎麼?你不想跟我去美國嗎?」
「那裡人生地不熟──」她為難的垂下頭。
「美國有你大姊、姊夫和我,還有歐陽那一票工作人員,你不是都和他們很熟嗎?」他每每在收工後,看著他們一群人感情熱絡的玩著撲克牌、台灣麻將,稱兄道弟彷彿是認識數十年的好朋友。
「是沒錯。」劇組的人員和報社的革命情感,在她心裡展開一場拉鋸戰,但如果能留在台灣,又可以和劇組的人在一起,不是更好嗎?
「這就對了!」真不知道她在煩惱什麼?
「但是我不會講英文,二十六個字母都沒背熟……」她硬是拼出理由。
「那我替你請個家庭教師。」看不出來她有這麼笨,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很笨,老師可能會被我氣跑。」
「那就由我親自教授,我總不可能氣跑。」秦棧風捧著她的小臉輕輕一吻,「不要再自尋煩惱,明天先把護照給我,我請工作人員替你辦手續,我們下星期三離台。」
「這麼快!?」她的表情相當激動,都還沒有想好解決的方案,就要離開了?
「你怎麼了?」他發現她一直處於焦躁不安的情緒中。
「我……我只是很捨不得,離開自己的生長的地方。」
「難道你就捨得離開我嗎?」他笑著輕撫她的頭髮。
「當然捨不得。」她可是奮鬥了很久,才美夢成真的。
「那就對了,而且星期三離開也不算太快,前幾天劇組的人發新聞稿給媒體的時候,居然發現有一家叫草莓日報的媒體,潛進會場,偷拍我們訂婚的情景,你不趕快離開,會成為狗仔隊跟監的對象。」
「你不喜歡訂婚的事被大家知道嗎?」她小心翼翼的開口。
「我不喜歡將私生活曝光在大家面前,那只會模糊我努力工作的焦點。」談及狗仔隊,他就一肚子悶氣,居然連他抽的香煙都會上報。
「哦。」她心虛的垂下頭。
「也不曉得他們哪來的通天本頜,居然連嚴密管制的會場,都跑得進去。」
「可是他們還是很有良心的,沒有公佈我的姓名跟正面長相,也算替我們保留一點隱私權。」她努力減輕自己的罪孽。
「他們本領那麼大,我看沒多久就會把你的底掀出來,搞不好連你祖宗十八代都會查得清清楚楚。」
「你很討厭狗仔隊嗎?」
「當然!」他的語氣十分唾棄,「那種像小狗似的扒糞行為,哪稱得上記者,連叫狗仔隊都玷污了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