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這最後的七天當賭注吧!」她不該再拖下去了,因為一延再延、永無止境,是該孤注一擲的時刻了。
「最後七天?」闕宇揚怔愕的盯著她,尚未理解她話中的含意。
「你再過一個星期啟程回馬來西亞,雋也要飛往日本洽商,不如我在這七天內放手一搏,如果他肯試著接納我,我一定會留下來。」她的眸光燦亮,像下定了決心,以堅定無比的口吻說。
「如果他依舊不作任何回應呢?」闕宇揚彷彿看見了一絲曙光。
「那麼……」她的心會被徹底撕裂,然後魂飛魄散,徒留一具行屍走肉在人世間,渾然無所覺的虛度一生。「我會走,我離開台灣,躲他躲得遠遠的。」
她會把自己關進地獄裡!
「爾芬,記住,如果他不愛你,讓我好好愛你。」闕宇揚輕輕握住她的手。
這是一種宣示,也是一種安慰。
蘇爾芬瞅著他,不發一語。
第六章
藍色水床上,春光旖旎無限。
赤裸的女人跨坐在男人結實的腹上,挺直沁汗的背脊,一次又一次舞動玉嫩的臀瓣,她的頭往後仰,淫蕩的呻吟。
「啊……雋……」挑染的紅髮晃動,黎安安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感覺極美妙的喘息。
倪雋躺在床上,兩手反握在枕上,冷冷的看著身上的女人,表情很顯然沒有她投入。
「哦……」她的歡愉到達了頂峰,身軀連同私密處產生一陣痙攣。
眼看女人承受不住極樂快癱倒在他身上,倪雋迅速的撇開她,不悅地抽離她的身體。
他並沒有獲得滿足,卻不想再與之纏綿。
翻身起床,他裸著陽剛英挺的身子站在床邊,嫌惡的注視床上幾近暈厥的汗濕女子。
「雋……」被歡愉麻痺了幾分鐘後,黎安安眼裡充滿愛意的瞟向他,伸出兩條嫩白的玉臂,渴望被他摟在懷裡入眠。
他安靜的著衣,絲毫無視她的請求。
「雋!」她噘高紅唇坐起身。
她可是當今炙手可熱的紅牌模特兒,男人見到她通常是百依百順、慇勤討好,可是倪雋偏偏不買她的帳,還老是擺出一張臭臉,看她的表情好像在看爬蟲類一樣。
穿好衣服後,倪雋一屁股坐在軟皮沙發椅上,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
他蹺起二郎腿,冷冷的點燃一根煙,隨著裊裊升起的白色煙霧,整個人陷入迷思。
「倪雋!」黎安安大發嬌嗔,裸著身子下床。
「滾開!」倪雋陰冷的眸光穿透層層雲霧,說話的語調像籠罩一片冰霜。
「你……」黎安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的冷面無情,他們方才是這麼親密的交融,而他現在睥睨她的神情,就像她只是一隻卑賤的蟑螂。
他眼裡的寒光教人全身發冷。「你聾了嗎?」他心裡很煩,煩透了!
「雋,人家……」黎安安狀似無辜的咬緊下唇,一雙明眸硬是擠出汪汪淚珠。
「還不滾?」倪雋捻熄香煙,厲眸一掃。「信不信我有辦法讓你在模特兒界銷聲匿跡?」
信!當然信!
依震東集團叱吒全球的財勢,他這個總裁要毀掉一個人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般容易。
黎安安嚇得頭皮發麻,不敢再造次,顫抖的穿上一襲紫紗洋裝,沒有多停留一刻便奪門而出。
倪雋煩不勝煩的再點燃一根煙,雙腳交疊跨在桌上,黑眸裡冷芒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陌生的迷離。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居然會跟一個只見過照片的女人上床!
的確,慾望一來,對象是誰並不重要。
但是,他和黎安安的一夜情未免也太過離譜。他倆的一面之緣……
僅僅是他看過她拍的一張照片呀!
依舊清晰的記得,那是置於台北街頭一幅黎安安身披紫衫的廣告看板。
那一刻,他腦海裡浮起爾芬那張春光乍現的照片,然後慾望來得又快又急,讓他迫不及待的找上黎安安。
老天,這是怎麼一回事?方纔他心裡竟會破天荒的反常希望……那個跨坐在他身上愉悅嬌吟的女人不是黎安安而是爾芬?!
他瘋了!他居然對爾芬有非份之想?
爾芬對他而言是有別於一般女人,但是……僅此而已,他到底是發什麼神經想對她——Shit!
媽的,都怪那個混帳老娘,無緣無故遊說爾芬拍什麼裸照,要拍她不會自己下海去拍,拐爾芬幹麼?
哦!也不能說是那女人騙爾芬去幹壞事,對了!愈想他愈火,那女人挑媳婦居然挑到他的超級秘書頭上來了,隨便一隻阿貓阿狗都行,那女人偏偏與他作對,打他夥伴的歪主意,他到底是哪裡對不起她了?頂多不把她這個老娘放在眼裡。
不過,他也不是因為什麼私人因素而反對爾芬當他大嫂,他只是……他只是……倪雋拚命在腦海裡找出一個理由。
他只是太瞭解老大的個性,爾芬跟著他鐵定會吃苦,而且是受盡欺凌,基於為人朋友的道義,他認為自己該勇於挺身而出,以免害了爾芬一輩子。
對!就是為了這個理由沒錯,沒有別的了。
倪雋恨恨的捻熄香煙,把所有反常歸咎到不成材的母親身上。
總之,他會對爾芬存有一絲遐想,這絕對是倪瀲灩那個瘋婆子一手搞出來的!
倪雋發現自己愈來愈恨倪瀲灩了!
*** *** ***
倪雋穩健的走出電梯,在經過堆滿火紅玫瑰的秘書室時,驚愕的停住腳步。
老天!整間秘書室像著了火一樣。
倪雋推開玻璃門走進去,眉頭緊蹙。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驚詫的打量這一切,沒發現自己說話的語調已夾帶一點點火藥味。幾坪大的秘書室變得狹隘許多,玫瑰花由書櫃、置物架、窗欞、辦公桌……甚至攀沿至天花板,一室刺眼熾人的火紅。
浴於花海中的蘇爾芬尷尬笑著,發軟的手夾著一張白色小卡。
「闕宇揚搞的?」倪雋直覺的詢問。她大腦一片混沌,那張小卡彷彿有幾百斤的重量,讓瞠愕著美眸的蘇爾芬右手逐漸承受不住它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