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芬沉吟半晌後道:「你現在不是應該要在日本嗎?」
「那十幾億美金比不上你。」他搖頭輕笑。
「這是夢嗎?」她不安的掙脫他的臂膀。「你變得太不真實了!我愛了你七年,你渾然無所覺;我離開你八天,你卻領悟了我的愛,甚至愛我,這讓我懷疑,懷疑你的真心,讓我害怕,害怕這是否只是你一時的激情……」
倪雋聞言急急的說:「我麻木了七年,但是我現在不再麻木了!」
「不,讓我想一想……」她搖搖頭,身子微微向後退。「讓我想一想……」
「爾芬……」他走向她,想再擁她入懷。
「不要!」她是真的遲疑害怕,曾經,她萬分渴望他的愛,但是為何現在她如願以償,她的感覺會那麼不真實?
蘇爾芬一步步向後退,直到背倚著門板。
「讓我補償你幾年來所受的煎熬。」倪雋急急的說。
「我不要你的同情。」她顫抖的抓住門把。
「我給的是愛情!」他掏心挖肺般摯誠的道。
「你怎麼會突然愛我?你一定是一時不能適應我的消失,所以才會假裝愛我,當我無法把持再陷溺在愛情漩渦裡,你又故態復萌,在我面前和一個接著一個美人纏綿,然後那漠視的神態再度令我失眠,我又開始心碎,夠了、夠了,我會發瘋的!」蘇爾芬的淚水狂奔,淒厲嘶吼。
「你理智一點好不好?我不會假裝,我是真的愛你!」倪雋驚愕的看著歇斯底里的她。
她的頭好痛!蘇爾芬抱著頭,現在的她沒有辦法再面對他,她扭開門把,衝出屋外,迅速攔下一輛計程車,落荒而逃。
「爾芬!」站在馬路的倪雋大叫。「爾芬!」
*** *** ***
當倪雋要衝進屋,準備拿車鑰匙追人時,突然有個女人的聲音制止了他。
「別追了,讓她好好靜一靜。」倪瀲灩唇角帶笑,款款生姿的自樓梯走下來。
「你?!」倪雋瞪大了眼。
「我怎麼會在這裡對不對?」倪瀲灩笑盈盈的走到他面前。
「我現在沒空跟你廢話。」他拿起車鑰匙,轉身走向門口,頭也不回的說:「你給我快點滾,我回來不想再見到你。」
「追也是白追,爾芬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倪瀲灩坐在質地柔軟的沙發上,笑看他的背影。
倪雋拉開門,不悅的低吼,「滾!」
「讓人家等了七年,當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下定決心、毅然決然的慧劍斬情絲,你認為你隨便一兩句話,幾個擁抱和親吻就能療她心上的傷嗎?」她偏頭笑道。
媽的!為什麼在心情極度不爽時偏偏碰到最深惡痛絕的女人,而最該死的是這女人說的話又亂有道理的。
砰——倪雋震耳欲聾的關上門,面色不善的走到她面前,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
「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麼在這裡?」
「我找偵探跟蹤你,偷偷跟你到馬來西亞,你今天早上買下這棟白色洋房,我就趁你剛才去找爾芬的時候,叫鎖匠來開鎖……雋,你真有眼光,媽咪好喜歡這棟白色的大洋房耶!」倪瀲灩全盤托出,愈看愈喜歡這間房子,她兒子真是有品味啊!
「你找偵探跟蹤我?」倪雋打鼻子重聲一哼,他的保鏢肯定又屈服在這女人的淫威之下,否則誰膽敢跟蹤他,不被一群孔武有力的男人剝皮才怪。
「你還不是叫你的保鏢跟蹤爾芬。」她噘起紅唇反駁。
「你……」
「我說兒子啊,」她搖頭晃腦的說。「你真是有夠蠢,你跟爾芬說那麼多話幹麼?你應該進到屋子後,二話不說的把她帶到房間,將她壓在床上,熱情如火的與她繾綣纏綿才對。」
這是一個為人母親該說的話嗎?
「我們還沒你那麼熱情奔放。」他極嘲諷的瞥她一眼。
「胡說,你們年輕人精力旺盛,媽咪可不行嘍!」她依舊眉開眼笑,完全聽不懂兒子話裡的嘲諷似的。「雋,要不要媽咪親自出馬幫你?」
「你?」倪雋很看不起她的乾笑幾聲。「哈哈,免了吧!」
「不要小看媽咪,別忘了,我跟爾芬一向很談得來哦!」倪瀲灩微微傾身欺近他。「爾芬這麼乖巧,我都有辦法說服她拍裸照……」
「果然是你誘拐她的。」他打斷她的話,狠狠瞪著她。
她討好的笑。「由此可知,我和爾芬交情不錯,也許我說的話她會聽哦!」
倪雋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點起一根煙。
「兒子,給媽咪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嘛!」她蹲在他身邊,兩手擱在沙發扶椅上。
「你當初不是要把爾芬介紹給鏡嗎?」他這個做兒子的好像比娘大,抬高下顎,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媽咪當初是故意要氣你的嘛!誰教你總是忽視爾芬的癡心,我只好叫你大哥故意激你,好讓你心生警惕,把握住爾芬啊!」她狀似無辜的扁著嘴說。
「你很愛管我的事,嗯?」他瞇起眼看她。
「因為媽咪很關心你、愛你呀!」倪瀲灩寵溺的伸手摸摸他英俊的側臉。
倪雋嫌惡的甩開她的手。「我恨透你老愛裝出慈母的模樣。」
他不需要她的關心、她的愛,他需要的是爾芬的關心和愛。
她的眼眸黯然了一下,但很快地又強打起精神。「明天一大早媽咪就去找爾芬,為你說好話。」
他不理她,逕自盯著手上的煙,腦中正苦思如何挽回蘇爾芬的方法。
她跪起身子,出奇不意地在他頰邊用力印下一吻,喜滋滋的自地毯上站起來。
「Shit!你發什麼花癡?」他迅速把香煙捻進煙灰缸,手掌猛力擦拭頰上的紅痕。
「雋,晚安。」倪瀲灩一溜煙的跨上階梯,聲音連同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
倪雋恨恨的朝樓梯大吼。「別想在我的地盤過夜!」
「我一個人住旅館好危險,而且你這裡房間那麼多,分一間給我睡又不會死。」她自樓梯間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