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唯一例外出現,老三倪雋居然接受了一個叫蘇爾芬的女人!
據倪雋的說法是,他根本不把蘇爾芬當女人,她在他眼裡沒有性別,他們是互蒙其利的關係,他利用她工作,她則學習經驗以便日後能獨當一面,除了上司與下屬的關係,頂多他們之間只有友誼,只有她優異的工作能力,只有是昔日同窗延伸成同事的情誼,別的沒有。
當然,倪雋其他三個異父手足對此很是不屑、嗤之以鼻。
雖然,蘇爾芬跟在倪雋身邊多年,但他們從沒給她好臉色看過,女人在他們眼裡同是一個樣,自私自利、歇斯底里、見異思遷、愛慕虛榮、水性楊花、心胸狹窄,隨便舉就有一大堆缺點,不會有一個特別的。
所以,他們一致認為,倪雋是被外公壓搾過度,讓繁重的家族企業壓得喘不過氣,才會神智不明的把女人當人看待。
看他可憐,三個人也從起初的堅決反對,到現在的冷嘲熱諷,這絕對不是他們三人已把蘇爾芬當人看了,而是對倪雋歉疚的表現,對不起的不幸被老爺子雀屏中選為接班人的他。
而且,有些人天生就帶點自虐,這點,他們能夠理解。
他們兄弟四人就像發光體,教人無法忽視自他們身上輻射出的強烈光芒。
第二章
倪家兄弟四人已經相當習慣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此刻,他們同時把不悅的銳眼掃向不遠處,落在被三個他們敬愛的男人團團圍住的老妖精身上。
「我以為你們都不會來。」倪鏡澄澈如鏡的黑眸裡,可以明顯看出波濤洶湧般的厭惡。
「我爸都來了,我還能不來嗎?」倪照怒氣橫生的濃眉高舉不下。
「轍,你來幹麼?」倪雋疑惑的轉頭望向兄弟。
還是轍好,老頭兒早早就掛了,不必像他們一樣受人威脅,登時,三人都很莫名其妙的羨慕起這個最小的弟弟。
「我只是無聊,想來看你們三個愁眉苦臉的模樣,果然是一片愁雲慘霧。」倪轍俊逸的臉孔正掛著幸災樂禍的笑臉。
開玩笑,很難得看到他三個哥哥郁卒扼腕,錯過不僅對不起自己,還對不起全世界。
老四的笑臉看在他們三個人眼裡很是礙眼!
「對!還是你老爹真知灼見,早早升天,蒙主恩召,這樣你就不用被個女人要脅與會。」倪鏡看不過去,反唇相稽。
這老四不分擔痛苦也就算了,還拼了命趕來落井下石,這口鳥氣教他們怎麼嚥得下。
「放心,大哥,依小弟之見,我看你老爹也快讓你解脫桎梏了。」倪轍腦筋轉得很快,毫不以為杵地回敬兄長幾句。
噗吭一聲,站在倪雋身旁的蘇爾芬聞言忍俊不禁。
他們兄弟相處的方式還真獨特,獨特到令人爆笑。
根據多年來累積的經驗法則,她知道自己的行為一定會惹惱他們,但是她就是抑止不了體內蠢蠢欲動的笑意,終於,明知不可笑而笑,如預期中她激怒了其他三個人。
「誰允許你出聲的?」倪鏡的眼神冷冽似冰,脫口的話語佈滿寒霜,恨不得凍僵她。
「呃……對不起。」蘇爾芬低垂眉睫,輕聲道歉,那輕繪著粉紫色雲彩的眼眸神秘誘人,但是,倪家四個男人對她動人的美貌全都視而不見。
倪鏡冷眸依舊眨也不眨的瞪著她,很成功的令她背脊升起一股涼意。
「道什麼歉,這裡沒有你開口說話的餘地。」倪照以輕鄙的眼尾餘光瞄她。
基本上,當他們討厭一個人時,就連她喘氣呼吸也會有事,這無知的女人別以為犯了錯,隨便道個歉就能讓他們消氣。
「老三,把你的機要秘書踢走,省得我看了心煩。」倪轍覺得她的存在相當刺眼,連看都不屑看她一眼,他抬高有力的下顎,說到機要秘書四個字時還相當咬牙切齒,打鼻子裡哼出一口氣。
「說笑話還不准別人笑,你們也太不近情理了吧!」倪雋很自然而然地脫口為蘇爾芬辯護,並不費心思考動機為何,彷彿是出自於下意識的反射行為,不容人反抗,也不容人懷疑。
「真不曉得這個苗疆女給你下了什麼蠱,你怎麼老是替她說話?」倪鏡忿怒的撇唇。
他這個做大哥的實在看不過去老三的沉淪,他願意伸出援手拉他一把,但老三似乎不領情,反而有愈來愈墮落的跡象。
「算我這個做二哥的拜託你,你自甘墮落讓這種低等生物污染你的生活環境也就算了,但是請你、求你不要再把她帶來污濁我的眼界,好心點讓她離我遠遠的,二哥我由衷感激。」倪照不耐的揉按眉心,對於標準唯美主義的他而言,離他不到三尺的蘇爾芬簡直是在荼毒他的眼睛。
他不想上這個女人,所以,沒有必要讓她出現在他眼前,要不是看在老三的面子上,他早就狠狠一腳踹開她!
「跪下來向我磕頭,也許我還會花一兩秒的時間考慮。」倪雋看他俊美無儔的面容懊惱地糾結成一團,心情頓時好得能開玩笑。
「雋,相信我,換個男秘書會更好,男人的辦事效率快,沒有女人的拖拉龜毛,辭了她,你的明天會更好。」倪轍搭著倪雋的肩,完全把蘇爾芬當空氣,一如往常的鼓動三寸不爛之舌遊說,他就是不相信女人能成什麼好事。
蘇爾芬保持微笑,眉頭皺也不皺一下。
她太習慣他們兄弟三人的言語攻擊,早早練就金剛不壞之身,現在只是一徑笑而無語。
「除非爾芬嫁人,否則我沒打算換秘書。」瀟灑的俊臉朗朗笑道,這是倪雋的真心話。
蘇爾芬的工作能力真的很好,對她優異的表現,共事這麼多年的倪雋相當清楚。
漆黑如烏木的瞳眸閃過受傷的情緒,又迅速的消逝,蘇爾芬不願讓那抹哀傷停留在眼裡太久,只是心中一陣揪痛使她不能忽略。
嫁人?倪雋啊倪雋,你傷人於無形,為何你總是那麼輕易就能吐出對我殺傷力極大的字眼?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