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有著溫和外表的男人卻說著殘酷的話,紫清的心像方才摔碎的鏡子也碎成一片片,連開始部還沒就注定心碎,紫清甩開他的手,搶過自己的公事包,衝到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迅速的消失在他眼前。
李維克看著計程車,站在原地發怔。
清,她跟你一樣……紫清說對了,他是想從她身上找到靳清的身影,靳清看他的眼睛裡有很濃的感情,他發現……紫清也有。
一個禮拜,李維克從她眼前消失一個禮拜了!
紫清覺得渾身都不對勁,她覺得人間的人越來越醜陋,人間的空氣越來越污濁,人間的一切一切看起來都覺得好討厭!
那一晚她哭著跑回家,把自己關在房門裡面,然後狠狠的哭了一整晚,直到睡著。
也許這對她而言是件好事,因為在她還沒放下感情時就讓她看清李維克這個人,提醒她不要深陷其中,以致不可自拔。
但是……李維克就像鬼一樣的纏著她!
他陰魂不散的盤據在她的腦海裡,她想他,非常渴望再見到他……老天,她是不是瘋了?為什麼會對一個人沉迷至此?
這就是奶奶口中不可抗拒的考驗?上天安排他們相遇,她怎麼也逃不過命運之神的擺弄?不然……為什麼她會這麼的思念他?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真的不喜歡,她日日夜夜期盼屬於她的男人出現,可是為什麼偏偏是李維克這麼難纏的男人?
哦!老天!什麼都還沒開始她就這副德行,真要放下感情的話,她可以預測自己一定是死無葬身之地,化為泡沫或消失的命運等著她!
紫清覺得人界無味!
「紫醫生,」甄晴興奮的忘了敲門就衝進辦公室。「李檢察官來了!」
李維克?!紫清原本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一聽到秘書的通報,她馬上就精神振奮的由沙發上跳起來。
「他……他來做什麼?」紫清猛拉著自己躺皺的套裝,一顆心是又急又驚的跳動。
甄睛看到紫清驚喜莫名的模樣也隱約猜出她的心事。「他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討論。」
重要的事?「叫他進來。」紫清修長纖細的十指在發間穿梭,匆促的整理頭髮。
「左邊還有點翹翹的。」甄晴指指自己左邊的頭髮對她說,嘴角帶笑。
紫清嗔她一眼,然後對著辦公室裡的鏡子整理頭髮,美麗的臉上有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紫醫生總算開竅了!甄晴推開門,竊笑連連的走了出去。
幾日不見,李維克還是一樣俊美儒雅,不!在紫清眼裡,他好像又更加充滿魅力。
紫清胸腔內的心臟卜通卜通跳個不停,但是臉上依舊努力維持一貫的淡漠。
「有什麼事?」紫清很辛苦的拉緊臉部肌肉,克制自己千萬不要讓嘴角上揚起來。
李維克先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頭笑了笑,坐在她的辦公桌前面。
她很想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又為什麼而笑?但是基於魔女的自尊,她絕對不問。
「兇手已經開始行動了。」李維克拿出一名年輕男子的照片。
紫清心底有股小小的失望,要不是因為這件案子,他不會想再見到她吧!紫清拿過照片,是一位穿著高中制服的美少年。
「閻振雲,十八歲,是高三資優班的學生,他的父親是船員,十八年前因一次船難下落不明,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亡,他是由叔父、叔母一手帶大,但是一個禮拜前補習班下課後就不知所蹤。」「你怎麼確定他被兇手綁架?」
李維克從公事包拿出一隻牛皮紙信封,打開封口,從裡面倒出一個由透明塑膠袋包住的頭髮,還有一張白色的紙條。
紫清看著同樣裝在塑膠袋裡的紙條,上面是如血一般的紅字——
祭祀儀式將要拉開序幕。
「做過完整的測試嗎!你能確定這真的是閻振雲的頭髮!」
李維克搖搖頭。「我說過,他的父母都已經不在人世,所以無法做DNA比對,不過推算時間,兇手這次的行動是提早了一個多月。」
「為什麼?」紫清不解。
「天曉得!」李維克靠著椅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向都是到農曆七月才動手,究竟為了什麼提早了一個多月?」紫清反覆推敲思考。
「變態的心思就是難以捉摸,才叫變態。」
「不對!一定有個特別的原因,讓他稍稍改變行動,你知道,從古至今,對於祭祀的日期跟犧牲都有很嚴格的規定。」
「也許他玩膩了以前的遊戲,這次他要換點不一樣的、新鮮的把戲,也或者他就是擺明要跟警方來場刺激性的鬥智遊戲。」
「……李維克,卓清是你母親?」紫清覷看著他。
李維克一臉平靜,「她是第一個受害者,在十八年前,那時候我才十歲。」他好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死的那個人不是他媽媽。
「那一天黑狗跟你說要去幫院長慶生,那個院長是不是孤……」紫清忍不住探詢。
「我有這麼迷人嗎?讓紫醫生如此著迷。」李維克笑得很冷。
紫清臉一紅,她說不出話。
「除非是對一個人很有興趣,不然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奇?」李維克眼露精光,犀利的鎖著她。「你並沒有忘記那段傷痛,否則你不會借由傷害別人來保護自己。」紫清對上他精銳的眸光,憑著自己的專業說道。
「紫清,我不是你的病人,我是請你來調查這件案子一一忘記?那傷痛會跟隨自己一輩子,永這都不可能忘記!
「你著手調查這件案子,已經摻雜了私人因素。」紫清作了一個合理的假設。「你會想當上檢察官,就是希望親手抓到兇手對不對?」
李維克倏的站起身,收起所有關於本案的資料,在推門出去的時候回頭告訴她,「台灣不只你一個心理醫生,我不會再因為這件案子來找你。」
「李維克!」紫清見他就要走出門,她心急的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