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紫清翻了個小小的白限叫道。「你先別管這件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請你幫忙。」
「還有什麼事比你愛上男人更重要?!奶奶尖聲尖叫。「我不是提醒過你嗎?千萬別交出自己的心,這下……這下……哎!你還是快快回魔界吧!趁還沒被背叛的時候,快回來魔界,別再待在人界了,」
「奶奶,我現在不能回去。」紫清搖頭。「大姐和二姐能得到幸福,為什麼我不行?我有信心,我也可以跟心愛的男人長相廝守。」雖然他現在心裡有另一個清,但是她相信,只要案子一破,解開他的心結,李維克一定能全心全意愛她。
「哎……並不是每個情妖都能得到幸福啊!」
紫清不服氣的打斷她。「大姐、二姐能,我一定也能!」
「咱們情妖一族自古以來跟人界的男人相戀成功機率很少,不是奶奶看不起你,而是……而是機率問題嘛!」
「我相信只要我肯努力,我成功的機率也是很高。」紫清自傲的說。
「清,感情的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得到的你知道嗎?」
「可是不努力就一定得不到啊!」紫清心裡打定主意,任誰也無法改變。
「清,你一向是最理性的,怎麼遇到感情的事也這麼不理智呢?」奶奶看她一臉堅決,真不知該如何勸她。
「只要是人,不管是天界、魔界還是人界,就會有矛盾吧!」紫清臉色一黯。「我一直很理智,但是遇到李維克,什麼瘋狂的事我也做得出來,這就是愛情吧!愛情讓我變得不像自己。」
「清,聽奶奶的勸,回來魔界,別再跟那個男人見面。」
「不可能,愛情本來就是賭注,套句人界大詩人的話吧,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紫清還是堅持己見,她願意相信自己會是戰勝命運的那一個。
「清……」
「奶奶,來人界幫幫我,你具有通靈的能力,我想請你進入一個人的腦波,透視他的思想。」
「是那個男人嗎?」
「不是。」除了她,紫清不會讓任何人透視李維克的思想。
「清,你應該知道,魔界有魔界的法則,人界有人界的法則,各有各的法則,不能倒行逆施。」
「我明白,但是……這算是替天行道,人界出現一個變態殺人狂,他已經行兇十八年,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一道破案的曙光……」
「人、天、魔三界自有神主宰,有一定的命數,不能越界。」
「奶奶,我們並不是運用法力為非做歹,而是試圖揪出一個嗜血狂魔,就讓人間的法律去制裁他,你只是幫助人類早點抓到他,避免有更多的犧牲者,這也算是好事一樁。」紫清極力的說服。
「哎……好吧!希望我積下來的陰德,能庇蔭你免於消失紅塵的命運。」奶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她會的,只要這件案子破了,靳清就再也無法束縛住他的心,李維克會死心壞地愛她!紫清願意這麼相信。
在精神科的病房內,閻振雲已經醒來,他坐在病床上,不時的喃喃自語。
「世界上沒有其他的神,餘者皆為魔鬼。」
「崇此神,崇彼神,一神復一神,循此道者必無所知。神源於本心。依此足跡,轉而至中,遂知己身即為神之所出。」
他所說的話沒有組織概念,全都是一些一片段的宗教語句,資優生的腦袋好像被兇手洗腦了一般。
紫清帶著從魔界而來的奶奶來到醫院,然後向在場的警察及檢察官撒了一個小謊。
「通靈療法?」李維克看向紫清身旁的老年婦人,總覺得她散發著一股詭譎的氣息,偏偏又說不出哪裡詭異。
「沒錯,心理醫生有時會借由催眠來達到治療的目的,通靈算是民俗療法裡的一種,靈媒可以經由接觸這個人,而進入他的腦波,把他曾看過、聽過的事情全部再經歷一遍。」紫清語氣平常的向眾人解說。
「好,姑且試試吧!」李維克點點頭,只要能破案,不管是什麼方法他都願意試。
奶奶一直觀察病房內的每個人,最後,她知道眼前這名溫和卻有著堅毅眼神的檢察官,才是紫清心之所繫的人,但是他如果真能像外表看起來這麼溫順儒雅、柔情似水就好了,奶奶能感覺到他有著如鋼鐵般堅硬的靈魂,還有一顆如頑石般多稜角的心。
哎……這種表裡不一的男人更是令人難以捉摸,清啊……這是一場硬仗啊!奶奶在心裡歎道。「那麼請你們先退出去吧!太多人在場會干擾到靈媒。」紫清說道。
「可是……」刑事組長跟警察分別看向李維克。
「組長跟我留下來就好了,其他人先到外面守著,避免有人進來打擾。」李維克下達指令。
於是幾個警察陸陸續續的走出病房,李維克坐在一旁拿出隨身攜帶的錄音機,跟一台筆記型電腦,刑事組長就站在病床旁邊。
紫清倒了一杯水給兀自在喃喃自語的閻振雲,說也奇怪,閻振雲在喝下紫清倒的水後,馬上就安靜下來,坐在床上,閉起眼睛,好像已經進入催眠狀態。
奶奶伸手握住閻振雲的手,也閉上眼,在心裡念著咒語,進入他的腦波深處,窺看這名少年曾經的經歷。
第六章
「在一間十分乾淨整潔的房子裡,有簡單的傢俱,房間四周點滿蠟燭……我坐在椅子上,雙手雙腳都被捆綁住,綁得好緊,我全身動彈不得……有一個男人走進來……」
「是兇手嗎?」李維克著急的問。
「不……他給人一種好安詳寧和的感覺……」奶奶閉上眼,少年腦裡的記憶全都在她眼前,她只是描述閻振雲當時的想法。「我問他是誰,他說他是神。」
「奶奶,請你敘述一下他的外貌。」紫清接著問。
「他瘦削矮小,面黃肌瘦,穿著一襲白衣,可是我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因為他一頭長髮,還蓄了一臉落腮鬍,幾乎把他整個臉都蓋住,只有那雙精銳矍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