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亂說什麼!」封雲帝有些急了。
「哈,你的額頭在冒汗了!」她指著他的額頭大笑。「我說,封大爺,你還真嫩啊,這樣就露餡啦?」
「你……你……」手一抬,額上是發熱,不過哪來的汗滴?這才發現又被她唬去了,氣得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跟她計較有失身份,他只能作罷。
「不管你們了,我去外頭晃晃。」封雲帝掉頭就走,帳棚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寒衣拿他們兩個沒辦法,只好搖頭苦笑。
其實他這幾天心情一點也不平靜,知道小樓是把自己當成搖錢樹在看,所以才跟前跟後的直賴在他身邊,但這根本一點道理也沒有,他至少有你幾種辦法可以擺脫她悄悄離去,他更清楚她若跟在身邊會是個很大的麻煩;可是每每見到她那狀似開朗,實則算計的笑臉時,他就無法將腦中所想的付諸行動,甚至覺得這樣的她有些可愛。
他反應是慢,可也知道自己不討厭讓她繼續賴著,這該是什麼樣的感情?唉,難不成他是有受虐的性子嗎?
不會吧?!
「寒大爺?」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小樓叫得更大聲。「寒老大?」
「啊,」寒衣回過神,低下眸,就對上一雙盛滿關懷的大眼。「什麼事?」
「你是不是有心事?眉頭皺得好深,是不是那事真的讓你很困擾?」小樓可不喜歡他皺著眉,因為那會影響到她欣賞他容貌的好心情。
寒衣好感動,以為她終於關心到他心情了,溫柔的回道:「沒什麼,那只是一點小事罷了。」
「真的嗎?沒事就好。」小樓放心了,大眼望向還在火上烤著的半隻雞。好可惜喔,他們都吃這麼少,低頭看看自己快吃撐的小肚肚,她雖然飽了,不過看在不要浪費食物的分上,她還是可以再吃的。
「寒大爺!」她軟軟的喚了聲。
「怎麼了?」他分心道。
看來,還是今晚去展家一趟,說不定現場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最好是能把那兇手給引出來……嗯,就這麼做。
「我說,那雞你還要不要啊?」她的小手往前一指。
「不了,」寒衣笑得溫柔得很。「我已經吃飽了。」
「那就給我吧,反正,我還可以吃。」她笑笑的,把那雞順手拿了過來,張開小嘴,繼續猛啃。
「啊?」還吃?
她會不會吃太多了些?寒衣呆呆的瞪著她,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有哪個女子這麼大的胃口,像個無底洞似的?她還真是……特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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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兩道黑影迅速閃進展府高聳的圍牆內,輕巧地落地,未帶一點聲響。
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寒衣是要負一點責任的,因為他實在太不懂拒絕了。原本不想讓小樓知道,就是怕她要跟,沒想到小樓竟然跟封雲帝私下達成協議,說什麼兩人在這極端的時候就應該互通有無,只要哪個人發現寒衣行動,就得通知對方知道,結果消息走漏後,不但小樓要跟,連封雲帝也要跟,所以,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搞什麼嘛,真是!寒衣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若真行走江湖還混成這樣,那實在太丟臉了!唉∼∼
小樓從寒衣背上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乍見到這因為發生血案而有些荒涼的屋子,小臉又是一皺。寒衣察覺她的身子微僵,所以將她放下,牽著她的手,打亮火摺子,慢慢的往四周望去。
「喂,你到底又在不爽什麼?」小樓見封雲帝還在發呆,好心的拍了他一下。
「小樓,說話別這麼粗魯。」說過很多次了,寒衣現在只剩下反射性的出聲提醒了。
封雲帝則是氣呼呼的轉向那溫吞男子,脫口就是埋怨。「你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啊?」
能背著女子在平地上自由來去是不稀奇,但背著女子又能足不點地,身形移動速度之快,連向來以輕功聞名江湖的閻羅門傳人都必須使出全部精力,才勉強追得上他的腳步,這就很讓封雲帝大開眼界了。
「哦?」很輕很輕的低應了聲,寒衣終於把觀察四周的視線挪回到眼前的人。「少俠何出此言?」
「你的師父到底是誰?」他想知道。
「家師不喜歡寒某提及他的名諱。」
「為什麼?」
為什麼啊?寒衣根本沒想問過,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有你這個徒弟很光榮啊,為什麼不准你提起?莫非你師父是不出世的高人?」可疑,能有這番輕功造詣的,據他所知在江湖上也僅少數幾人,到底會是誰呢?
寒衣沒有理會陷入深思的他,牽著小樓的手,緩緩的踱了開來。
空氣中猶帶有淡淡的血腥之氣,可見當日屠殺手段之殘,也讓人不禁訝異行兇者的居心。
突然的「啊」了一聲,小樓不禁往寒衣身上靠去。
「怎麼了?」
「那……那個……」她發顫的伸出指尖,指著某處。
寒衣隨著指尖掃去的眸光頓時一泠。「待在這裡,別跟過來。」
不等她回答,寒衣已輕輕的掠了開去,在花圃邊拾起一截斷臂,細細觀看起來。
月光下,那整齊的切口的確是出自絕色刀郎的兵器薄刀冰刀,寒衣再凝神觀看那切口與手臂上已泛青紫的膚色。若這是那夜血案後留下的,經過數日狂飆的風雪,怎會沒遭到覆蓋還暴露在此呢?但若不是那夜血案留下來的,就是那兇手仍埋伏在此繼續殺人。
有詐。
寒衣卻想不出到底是哪裡出問題,只隱隱地覺得這一切的事都不單純。
「寒大爺,」小樓大著膽子,來到寒衣身邊。「瞧出什麼了嗎?」
寒衣一愣,還沒決定說是不說,但從最初的震撼逐漸回神的封雲帝走過來一看,心直口快的道:「又有斷臂,這裡真是古怪。」
寒衣心中一動。「你認為這是新傷?」
「不是嗎?這雖然是大寒的氣候,但死人的肌膚肯定會被凍成死豬肉一樣,這條手臂若說是十數天前的滅門血案所留下來的,未免也太新鮮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