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磊知道湘君要和丁少輝一起用午餐時,心裡的不快與不耐幾乎影響了他一整天的情緒,連他都為這樣的心情感到詫異。她只不過和他們的上司吃一頓飯而已,這是正常應酬,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但儘管找了很多借口,卻依然平息不了他滿腔不滿的感覺。
「怎麼了,下午開會時看你很不對勁,心裡有事?」眼前這個陽光男孩,整張臉就像是被泥塑過般,變得鋼硬無比,不苟言笑。這可是她認識他以來首次僅見,不免教她納悶是誰有這通天本事,能把他氣成這個樣子。
「沒事。」他語氣緊繃的回道,繼續專注開車。現在他能說什麼,說出真正生氣的原因,豈不笑掉她的大牙。
「現在開車不方便談,等回去再說吧!」
一路上,兩人沒再開口說話,只有收音機裡輕柔的音樂在兩人之間輕盈的流竄著。
在月影光線的變化下,她悄悄地注視著他。從沒注意到他是如此的挺拔俊逸,難怪公司裡有這麼多的女生為他著迷。她看著看著,心跳卻如鼓的響著,連忙將頭定在前方,目不斜視,以平緩內心如春水般的潮浪。
回到唐磊的窩,她反客為主,自動從冰箱中倒了兩杯冰紅茶。
「消消火氣。」她遞了一杯到唐磊面前,並給了他一個甜美的微笑,才在他身旁坐下。
「謝謝。」他一口仰盡冰紅茶,真是通心舒暢,涼快到底。看著眼前如天使般的笑容,他突然有種居家男人的幸福,鬱悶了一整天的心情,也頓時澄清氣爽了。
「不客氣。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你好心收留了一個無家可歸的老女人,免得我流落街頭。」她模仿著老太太的聲調,誇張的表情,企圖博君一笑。
他為她逗趣的表情狂笑出聲,恢復了他年輕的本性。他忽地內心漾起激動,突然將她擁入懷中,雙臂緊抱著她。「湘君,你想知道我今天為什麼這樣怪裡怪氣的嗎?」他在她頭頂上輕吐著柔情的語調。
她偎在他胸前,被他強而有力的鎖住,呼吸聞瀰漫著他特殊的體味,與邱履文完全不同,是那麼的刺激她的感官神經,如同剛剛在車上偷瞄他一般。現在她不僅心跳加速,且熱浪襲身,完全不能受意志控制。
「怎麼不說話?」他沒有放開她的打算。
她好不容易拾回一點意志,嘴裡吐出:
「我好熱,先去洗澡,洗完再聽你說。」她努力掙脫他的擁抱,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看著她含羞落荒而逃的樣子,更加篤定他心裡的想法。她對他有一絲未加澄清的愛意,只是彼此都還不知道。如今佳人在眼前,別人不要,他卻要一輩子視為珍寶,就讓他這個做男人的來讓事情撥雲見日吧!
衝進浴室的她連忙轉開蓮蓬頭,讓冰冷的水澆熄一身的燥熱。自從與邱履文結婚後,就不曾再有這樣臉紅心跳的感覺,加上邱履文的刻意保持距離與疏離,讓她幾乎忘了初嘗戀愛時的美妙滋味。
是怎麼回事?他只不過是心情不好,想找個人來舒發情緒,而此時剛好她在身旁。她怎能胡思亂想,對一個小自己的男人產生異樣的情懷?不!才剛跳離一段感情的包袱,怎麼可以再掉入另一個未知的漩渦中?一段感情已經耗盡了她九年的青春歲月,到頭來什麼也不是的孑然一身,所以,不能再愛了。愛情這麼痛苦,再也受不起同樣的創傷,必須定下心志,過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生活,別再踏入這條愛的苦路。
深呼吸幾下,她認真的洗去一天的塵埃與煩惱。等到要穿衣服時,才發現自己沒帶換洗的衣服進來。以前在家裡總是隨意圍條大浴巾,或者直接裸身回房,反正也不會被別人看見,所以她根本沒有帶衣服進浴室的習慣。現在若要她將那身既髒又濕的衣服穿回身上,她可不要,不得已只好向外求救了。
拉開浴室的門縫,將裸露的身體藏在門後,探出被水氣蒸得粉嫩的小臉。
「唐磊,我忘了拿衣服,可不以可以麻煩你,將我的旅行袋拿來給我。」
其實唐磊的這間套房就這麼一丁點大,他不用起身不用回頭,坐在沙發上就可以看見她那像小女孩怯生生的模樣。他給了她一個近乎邪惡的笑,才起身拿她的旅行袋。走到浴室門口後,將旅行袋提在手上,卻不直接拿給她。
他凝視著她,好像能看穿門板後嬌小的身軀。「湘君,你這樣誘惑一個正值青壯的男人,不知道是你故意,還是我長得太安全?」
「別開玩笑了,你是小弟弟嘛!快點給我啦!」她伸出粉臂,想要拿到旅行袋,無奈尚有一步之遠,再伸長些,又恐會曝光。
他搖晃著手中的旅行袋。「這樣的出浴美人,百年難得一見,我想要好好地欣賞、欣賞。」他等著看接下來的好戲。
「那你真的沒眼光,我都是歐巴桑了,還有什麼好看的,袋子快給我啦!」因為太熟了,知道他頑皮的個性,她一點也不氣他登徒子的行徑。
「是嗎?讓我瞧瞧不就知道是美女,還是歐巴桑?」說著,唐磊作勢要探頭進去,嚇的她連忙把門掩上。
「你好卑鄙,趁機欺負我這樣的弱女子,是不是有點小人?」她嘟起小嘴的說。
「我從來都不認為我自己是個君子。」將手提袋遞到她手中。「趕快把衣服穿起來吧!免得著涼。」他在心底暗笑不已。逗弄她,一直是他這兩年的樂趣。
???
當林湘君一身T恤、短褲出現在唐磊面前時,空氣中瞬時瀰漫了一股淡淡的茉莉香,他癡癡地看著像鄰家小女孩模樣的她,終於懂得什麼叫幸福了。此時此刻,平凡、快樂,與相愛的人日夜廝守在一起,這樣的日子就是幸福。
「唐磊,你今天真的怪怪的。下午開會時,淨擺著一張臭臉,不曉得是誰得罪你了,現在又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攏了幾下濕透的秀髮,在電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