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只想安靜的把今天的工作處理完。
「好,我這就出去,但是你一定要看喔!不可以再騙我了。」祈月不放心地又叮嚀了一次。
「好,我保證。」他動手將桌上的照片一一丟回紙箱裡,臉上還帶著嫌惡,「我把事情處理完一定看。」話落,他便當著祈月的面一腳將紙箱踢至角落。
「你……」祈月指著紙箱,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我還有很多工作,忙完我就看。」司家晨再次重申道,但敷衍的態度依舊不變。
「好,那我出去了,你一定要記得看喔!」得到他的保證,祈月終於放心的笑了。
祈月出去後,司家晨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直盯著角落的紙箱。
截至目前為止,他完全沒有結婚的打算,因為那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他身上的包袱已經夠重了,光是工作就每天壓得他喘不過氣,現在他根本無力再背一個包袱。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司家晨看著手上的報價單,臉色鐵青,陰狠的面容讓人不寒而立。
「對不起,我下次會小心的。」秘書小姐嚇得臉色慘白,纖弱的肩膀直抖著,眼中滿佈著恐懼及淚光。
「當初我不是清楚的告訴你,這件工程底價是七億不是一億,你是存心要讓我的公司倒閉是不是?」司家晨克制不住心中的怒氣,幾近崩潰地吼著。
此事非同小可,一個工程讓他平白無故賠了六億,這麼大的損失就算他傾家蕩產也未必能填得滿。
「我知道錯了,下次我一定會小心的。」秘書小姐尚不知事態嚴重,只是一逕地低頭認錯。
司家晨見她仍然不知事態嚴重,心中怒火更熾。「現在不是知道錯就行了,這中間相差了六億,我看你要怎麼負責!」他的情緒瀕臨崩潰邊緣,腦海裡想的儘是如何補救這天大的差距。
當初他真不該聽方至烈那渾小子的話,說什麼花瓶比花還來得實用,還說什麼花頂多一個星期就凋謝了,而花瓶可以擺好幾年,中看又中用,只要小心保護就行了。
是呀,是很實用,實用到有辦法讓他賠了六億。
秘書的眼睛瞪得極大,淚水止不住地流出。總裁要她負責這六億!這要她怎麼負責?就算賣了她也不值六億啊!
「對不起。」秘書小姐再也忍不住地掩面哭泣。「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把事情弄得這麼嚴重,請總裁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她乞求著他的原諒,同時也意識到事態嚴重,但卻為時已晚。
「如果你有辦法拿出這六億的資金,你要多少次機會我都可以給你。」司家晨臉色陰沉的說著。
「這……」這根本是不可能的!秘書小姐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補救這件事,看來現在她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明天以前做出決定,一是請辭,二是想辦法拿出六億。」話落,司家晨立即轉身離去。同時,他幾乎可以確定自己得重新找個秘書,而且是由他自己面試,而不是聽信別人的話。還有,他也得盡快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才行。
現在只能希望有奇跡發生了。
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一抬頭便看見一張優閒的笑臉,司家晨厭惡地丟給來者一個白眼。「你來這裡幹嘛!公關部沒事可做了嗎?」
「別這麼冷淡嘛,我也是因為關心你才過來的。」方至烈,公關部經理。雖然長得一表人才,但卻有張油腔滑調的嘴,和一張永遠滿佈笑意的臉。
「這麼說你已經準備好六億給我羅!」司家晨望著他笑得微微瞇起的眼,心中滿是不悅。
他倒要看看這傢伙待會兒還笑不笑得出來。
「什麼六億?」聞言,方至烈的笑臉一僵。
「你上次介紹給我的萬能秘書--花瓶小姐,她讓我虧損了六億。」他的語氣聽似平靜,但卻難掩嘲諷。
方至烈怔了下,笑意在他臉上消失了幾秒的時間才又出現。「這六億還挺多的。」他尷尬的笑著。
「不過你可以放心,是六億新台幣,不是六億美金。」司家晨的語氣依舊平靜。
方至烈硬是擠出一抹虛偽的笑容,裝蒜地問道:「那你還需不需要新的秘書?我馬上從公關部幫你找一個來。」他不著痕跡地退到門口,大有落跑的意思。
「這倒不必了,你的萬能人選還是留在你的公關部吧!這次的秘書人選我打算由我親自甄選,另外公司主管下午三點準時開會,誰敢有理由不到就請他走路,會議的內容在這裡。」他將一份資料遞給他。
「呃--」方至烈一臉的猶豫。
「還有什麼問題?」他的語氣明顯地充滿不耐。
「你說的公司主管,包不包括我們公關部?」公關部一向負責拓展公司的業務,並沒有插手處理公司內部的問題。
「你說呢?」他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以不帶任何溫度的嗓音道:「你極力推薦的萬能秘書讓我無端虧損了六億,你認為你可以不來嗎?」他要是敢點頭,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請他走路。
方至烈努力地擠出招牌笑容,輕描淡寫的表示道:「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下午我一定會準時到。」他的笑容不變,只是眼裡多了幾分謹慎。
溫柔拿著遣散費,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在十分鐘前她失去了工作,她的世界、她的人生及一切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掉入了無底深淵。
為什麼會這樣?
上班遲到不是她的錯,是她的鬧鐘出了錯,每天都慢了一個小時,害她的時間也比一般人慢一個小時。
上班不認真也不是她的錯,誰教她天生命裡帶窮,賺的錢永遠不夠花,不但要還父母留下的債務,還得自己掙扎過生活,身上的錢實在少得可憐,吃個飯對她來說都是一筆天大的開銷。
可是偏偏她又有個致命的弱點--一餓起來不但會頭昏腦脹,還會貧血,一發作起來等於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