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村香甩甩一頭及腰的長髮,擺出幫主臉,心雖有點軟化,但,硬是不肯流露出來。「從小到大,我一向獨來獨往慣了,我不要被人像溫室裡的花朵一樣保護著,更不要一個男人全天候二十四小時在我身旁守候我。你的心意我明白,不過,我心意已決,我要你立刻取消這件事情。況且我已經說過要解散掉『正拳幫』了,日後我便不是這條不歸路的人了,有誰還會對我有興趣呢?你太小題大做了。」原村香坐回那張擁有萬元身價的牛皮椅,臉上一陣沉思。
她能夠明瞭澤上田史的用心良苦,但是她這輩子最不需要的一樣東西,就是一個保護她的男人。
澤上田史臉露出難色,語氣惶恐,明知說服的工作十分艱巨,但是為了大局,他一定要完成這項任務的。「你的話沒錯,我也支持你將『正拳幫』給解散掉,但是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在事情還沒進行之前,不宜對外曝光,因此你此時的安全更是重要,你可千萬不能受到任何傷害呀,而且,事情已經失去掌控無法更改,也阻止不了,我怕要違抗幫主的意思了。」
原村香一臉激動。「你的話是什麼意思?無法阻止?你是我的律師,有什麼事是你無法掌控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做了什麼事?」
原村香激動的站起身盯著他,澤上田史流了一身冷汗,知道接下來有場硬戰要打。「我……我私自替你作下決定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村香質問他。
澤上田史一臉驚恐、語氣囁嚅。「幫主的生命安全是我們『正拳幫』的財富,所以只僱用一般業餘的保鏢來保護你是不夠的……」澤上田史說到此,露出一絲苦笑,語氣討好,「誰知就這麼巧,在一個巧合的機緣之下,我剛好得知一名在保鏢界享有高名聲的保鏢行蹤,他目前處於半隱退的狀態,幾乎已經不接受委託了,我怕失去了這樣一個好機會,便私自主動和他搭上線,透過特殊的關係找到了他,請他擔任你的保鏢,保護你。」
「你應該先徵求我的同意!」原村香聽完後,立即發出抗議。
澤上田史急忙辯解。「事情出於突然,我怕錯失了這麼一個大好機會,所以來不及徵求幫主的同意,這位保鏢和一般的保鏢是不一樣的。」
「這是你的藉口。」她反駁他。
澤上田史解釋。「我絕無半點私心,僱用他來當你的保鏢,完全是基於老幫主和他之間的關係,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認識我父親?」原村香好奇的問他,想從別人的口中知道更多關於只有「一面之緣」的父親更多的事情,她對他的一切知道少得可憐。
「不能說他直接認識你父親,而是間接認識你父親,他是因為駱德的關係,才認識你父親的。」
原村香不解。「什麼直接、間接的,我聽不懂,誰又是駱德?怎麼一回事?」
澤上田史提出說明。「說來有點複雜,事情得從三年前說起,而這又要牽扯出黑道和警界之間的微妙關係,一時間很難說明白。」
原村香疑惑問道:「駱德也是道上的人嗎?」
他搖頭。「他是駱克同父異母的弟弟,是名警察,目前是偵一隊的小隊長,就我所知的部分,你父親在生前曾經救過他一命。」
原村香表情訝異,不確定自己所聽到的是真話。「黑道和警方自古勢不兩立的,我的父親為何會救一個警察呢?你確定你所說的是真實的?」
「說來話長,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哥哥駱克一定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也許今晚你見到他時,可以和他談談這件事。」澤上田史把話題扯回到主題上。
「今晚?!他今晚就到達這裡了?」原村香氣急敗壞的叫道。
澤上田史騎虎難下的苦笑著,不發一語。
「難怪你會說事情已經無法阻止了,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很嚴重的幫規,違抗我的命令,我可以立刻處罰你的,可以將你逐出『正拳幫』?」
澤上田史一臉無奈。「只要幫主的安全得到妥善的照顧,為了表示負責,我願意立即提出辭職的要求,我正式向你提出辭職,只希望幫主多為你的安全著想。」
澤上田史說得認真,不似開玩笑,原村香的怒氣霎時全消,她怎能讓他離開呢?他是她信任的人。
「這……」原村香語氣猶豫、態度為難。「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而失去你,太不值了,我做不到。」
完全無視她的話,澤上田史彎下腰形成九十度角度,正色回答她。「這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約定,現在我已經正式僱用了他,就必須忠於我們的約定,現在我對他失信了,我必須對一切負責,這是我做人的原則,請幫主成全我吧!」
原村香錯愕的張大眼,心中不知所措。「分明是讓我為難,你知道我不會讓你辭職的,從我接下『正拳幫』的幫主起,你就是我在幫上惟一信任的人了。」
聽到原村香的話,澤上四史仍堅定的說:「所謂家有家法、幫有幫規,我違抗了幫規就要受到處罰,除非幫主答應接受保護,否則,我不能繼續留在你的身邊。」
「這……」原村香的心意開始動搖。
氣氛出現暫時沉重,兩人默默不語。
分明是抓住我的弱點為難我,看來不答應他是不行的,但是,又不甘心就這樣妥協,得想個應變的辦法才是上上之策。原村香在心中盤算打量。
「好吧,我答應接受保護,僱用你所聘請的保縹,不過……」原村香沉思片刻之後,語氣認真的表示,「我有附帶條件。」
澤上田史眼露喜悅。「你……真的答應?」
「沒錯,我答應僱用保鏢來保護我,不過我有附帶的條件。」
「沒問題,有什麼附帶條件你儘管提出,只要你肯答應就行了。」澤上田史鬆了一口氣,神色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