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個性美女癡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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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警察也不能相信?"

  "大人只會相信祈先生和左院長的話,警察找到我們,也只會把我們送回育幼院。"有幾個男孩子因為受不了育幼院的生活而逃跑,被警察找到送了回來,然後、然後……海棠用力搖了搖頭,不敢再想下去。

  逃?!難道這兩個相依扶持的小女孩就只能這樣一輩子逃下去?

  君不棄慘然一笑,心頭忽然有股壓抑不住的憤怒,好想狂吼大叫出聲,然而他連吼叫的力量也沒有,只能艱辛萬分地走到書架旁,取出藏在書本中的一顆顆黑色糰子。

  "即使要逃,也得吃得飽飽的才有力氣。可惜這些燒餅包子吃不得,只有這些糰子,雖然不好吃,多少止得了饑。你們拿著上路吧!"

  "燒餅包子吃不得,你又把這些糰子送我們,那你吃什麼?"海棠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一個人只要不想死,總有辦法活下去的。"君不棄將手中糰子塞在她和小嵐手中,柔聲說:"書本給我知識,也教會我活下去的方法,我餓不死的。"

  夜嵐哭累了,肚子也餓了,接過糰子就咬下去。"好苦!好像泥巴!"差點沒吐出來,但她卻還是死命吞下去,滿臉脹得通紅。

  "我可是吃了快四年這種東西啊!"君不棄摸了摸她的頭,勉強一笑,只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多虧了這些'泥巴',我才沒有餓死,也還能勉強從床上起身,看看窗外的桐花似雪。"

  海棠看著他的笑,眼淚愣愣地流了下來。"為什麼有人要這樣害你,這樣折磨你?你明明是個大好人啊!"

  "我不是好人,我幫你,不過是物傷其類罷了。"君不棄搖了搖頭,催促道:

  "你們該離開了,祈少卿這人看來精明得很,他要是找不到人,恐怕還會再折回來。"

  海棠卻站著不動。"我雖然不聰明,可是我或許能幫得上你一些忙。"

  "幫?怎麼幫?"君不棄澀然一笑,喃喃地說。"為了讓我安心'養病',這裡沒電話、沒手機、沒電腦,完全無法和外界聯絡,而且以我的身體狀況,也根本走不出這片林子……"

  "但是我可以啊!"海棠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君不棄聞言一愣,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如果你真的想幫我,能不能替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知道自己或許幫得上忙,海棠不禁笑開了臉。

  這笑,真美,讓君不棄的心莫名悸動,也失神了。

  "你怎麼不說話?"海棠看著他,柔柔的聲音中有一絲不快。"你別擔心,不管什麼事,我都做得來的。"

  "我不擔心。"君不棄回過神來,揚起一抹微笑,從頸子上頭取下一個金鎖片。"後天是我母親的忌日,我想將這副金鎖片放在母親的墳前。"

  海棠接過金鎖片,卻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何在,愣愣地看著他。

  君不棄極輕極輕地歎了一口氣,只是那歎息中,卻彷彿藏著無窮無盡的悲慼激憤。

  "這鎖片是我父母親聽了算命先生的話,特地請金匠打造,在我週歲時送我的護身符,希望保佑我這一生無病無痛、幸福快樂。嘿!真是可笑啊,寄幸福於這麼一個蠢物……可是我現在卻只能寄望父親在墳前見了這金鎖片,能想起我這個他遺忘了十年的兒子,願意來看我一眼。"

  "十、十年?"海棠聞言悚然。"你已經十年沒見過你父親了?"

  君不棄淡然一笑,自嘲地說:"母親去世後,我就開始'生病'了,父親他向來都是個強者,不耐煩見到我這種半死不活的模樣……"

  "不會的,你父親一定是不忍心看你生病受苦,才沒來看你的。"這故作輕鬆的自嘲,讓海棠心口一緊,情不自禁出言安慰。

  "是啊!或許正如你所說的吧!"君不棄茫然地點了點頭,許許多多不堪和下足為外人道的往事,又何必多說呢?說了又如何,就能夠平息自己心中永不停歇的憤怒悲傷嗎?

  "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這副金鎖片放在伯母的墳前的。"海棠問明白佳城所在,默默看了他一眼,帶著一抹溫柔微笑,抱著小嵐轉身離去。

  桐花似雪,兩個小女孩的身影消失在桐花林中,君不棄倚著窗口,愣愣地看著,漸漸地癡了……

  ※  ※  ※

  海棠沒有忘記她的承諾,所以君不棄終於見到了父親君承恩。

  他沒有多說什麼,也不能、不敢多說什麼,只"哀求"父親能安排他到美國"養病",在寄宿學校就讀。

  而君承恩或許是對這個兒子問心有愧吧!也無視於有人堅決反對,很爽快地答應了。

  因此君不棄在美國漂泊了三年,舉目無親,寂寞又孤立無援,卻也終於鍛煉好身子,從一個蒼白瘦弱少年變成一個偉岸俊朗男子。

  即使他始終面無表情、眼底深處的寒意終年不化,但是年輕貌美女孩的青睞搭訕卻也從來沒有斷過。

  可是他心底深處,始終牽絆著一朵海棠花的微笑,所以他又回到了台灣。

  然而再見到那抹微笑,卻已經是回到台灣半年後的事了……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風不寒楊柳風,即使是台北,在春雨紛霏中,也別有一種恰然悠閒的情調。

  "陳嫂身子還好吧?"君不棄視線從窗外的雨景移回,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區北海,若無其事地說。"我記得她有氣喘的老毛病,最近還有發作嗎?"

  區北海聞言,身子卻是一僵。"少爺怎麼知道我是、我是……"

  "陳嫂的孫子?"君不棄接口,淡淡一笑,然而眼底深處卻沒有任何笑意。"我一回國,父親便在公司幫我安插了個高級顧問的職位,還配了個司機給我,不過顧而不問,這差事老實說還真是清閒得很。你要知道,人一閒,難免就會想探人隱私、說些長短,也就多多少少知道些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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