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若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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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耐雪吸一口氣,硬生生地壓下去那股要問「為什麼?」的衝動,決定僱用她就行了,管它什麼原因呢?

  「謝謝你,程先生,」她感激地望著他。「我十五號來報到,我雖沒經驗,我一定會努力去學,去做!」

  「我相信你會做得好!」程思堯再點頭。

  耐雪站起來告辭,她不能蠢蠢的一直坐在這兒。

  「哦,沈小姐,」程思堯的話追在她背後。「薪水是六千塊錢起,不很高,但年底公司賺錢有花紅分,工作努力的人也有獎金,我們的制度很好,做下去會很有前途!」

  「謝謝你,程先生!」耐雪終於退出去。

  她滿心高興,雀躍地回家,她一定要快把這好消息告訴天威,天威一定也會為她高興,她得到了一份工作啊!六千塊錢雖然不多,但母親做了二十多年才不過一萬多一點,她的前途是充滿希望的,尤其那個程思堯——嗯!那會是一個很不錯的上司,她開心地想!

  客廳裡有幾桌客人,和外面一天的陽光比起來,這兒簡直烏煙瘴氣,暗無天日。她皺著眉頭穿過那些沉迷在賭桌的人,輕悄地走回臥室,她想——給天威一個意外的驚喜吧,天威一定回來了!

  推開房門,天威果然在——只是,天威的神色令她吃驚和意外,他像個困獸般在臥室裡踱著,滿臉陰沉的怒意,滿臉的焦急不安。

  「天威——」耐雪怯怯地叫,發生了什麼事嗎?

  乍見耐雪,天威臉上、眼中迅速地閃過一抹激動、喜悅的光芒,只是一剎那,狂怒壓過了一切。

  「你到哪兒去了?你說!」他指著她怪叫。

  「我——」耐雪一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回你母親那兒?去見你的舊情人?」天威可是在吃醋?沒有理由發這麼大的脾氣。「話也不留一句就走,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不,天威,不是這樣的,」耐雪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我只是——只是去應徵了一份工作!」

  「什麼?!」天威眼中閃動著無數個問號。「應徵工作?誰餓著了你?凍著了你?誰叫你去應徵工作的?我傅天威還要你來養嗎?」

  「你怎麼這樣想呢?」她吸吸鼻子,淚水依然掉下來。天威簡直不分青紅皂白。「工作也不是件壞事,白天你事多,我一個人在屋子裡好悶,工作——只是解悶!」

  「跟我在一起還說悶?你當我是什麼?」天威紅著眼睛叫,「我什麼地方虧待你了,你不滿意什麼?」

  「不,不,天威——」耐雪掩著臉哭泣起來。

  「還否認?」天威不由分說地抓緊了她的手,鐵鉗般的手指令她感覺到痛。「自己做錯事為什麼不承認?」

  「天威,我真的沒有——」

  「啪」的一聲,天威狂怒的手掌拍在耐雪臉上,立刻,五條赤紅色的手指印出在她臉頰。她驚怒交加,天威竟然動手打人?天威——他摔開她,不再給她任何機會,開了門大步衝出去。

  「砰」的一聲,反彈上的門震得耐雪心碎,天威冷酷的一掌打得她的世界變了色,她為他犧牲了一切,放棄了一切,他竟絕不領情,他竟打她,她頹然坐在床沿,這時竟連哭泣也忘記了,她傷心卻不再有淚,天威居然打她,天威——居然打了她!

  得到工作的滿腔喜悅消失了,窗外的陽光也振奮不了她,她以為天威會高興她去工作的,哪知天威這麼古怪,這麼反常,他難道希望她一輩子困死這間斗室?

  一個鐘頭、兩個鐘頭過去了,她心中再不存天威會進來道歉的念頭,天威那種人是不會道歉的,他做任何事不論對錯都沒有愧意,他——唉!難道他們的關係就算完了?就結束了?才兩星期啊j

  又等了一陣,窗外的陽光已漸暗,黃昏了,天威——怎麼全無動靜?他在外面嗎?在嗎?冰冷的心使她感覺不到天威的存在,雖然只隔一道門,那感覺中的距離卻是好遙遠了。

  然後,天將黑的時候,房門輕晌,隔了一陣,一個男孩子的身影閃了進來。耐雪心中一陣緊張的跳動,看清楚了,進來的不是天威,是那個高大義氣的於文泰。

  「大嫂——」於文泰總是這麼稱呼她的。「到底你和天威發生了什麼事?」

  「根本——沒有事!」耐雪抬起頭。「他呢?」

  「出去了!」於文泰歎一口氣,歎息?!為什麼?「說句公道話,你出去之前應該交代一聲,全屋子裡的人沒有人知道你走,樓下的阿發也不知道你去哪裡,天威回來不見了你,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對每一個兄弟發脾氣,他說——你大概不回來了!」

  「怎麼會呢?」她吸吸鼻子,很是感動。天威原來是關心她,原來是怕她走了不再回來,原來是——「我只不過去應徵一份工作,悶在屋子裡很不好受!」

  「你該早告訴他,」於文泰再歎息。「天威這次回來重起爐灶,我看得清楚。他變了太多,太多,整個人的精神和心理都不平衡!」

  「是嗎?」她眨眨眼。「我以為他原來就是這樣的!」

  「他受了刺激和打擊,」於文泰揮出一拳。「有的時候不是靠拳頭可以解決一切的!」

  「你可以勸勸他,」耐雪說。突然間她想到一件事。「於文泰,你說實話,他最近——可是受了挫折?」

  於文泰皺著眉,欲言又止。

  「天威不許我對你說!」他倒老實。

  「請告訴我,一定要告訴我,或者——我能幫忙呢?」她急切地。

  「我——哎,不能說的,」於文泰為難地摸著頭。「你何必知道我們的狗屁事呢?」

  「我一定要知道!」耐雪斬釘截鐵地說,「天威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必須知道!」

  「哎——好吧!」於文泰終於說,「我們這個場合自己沒有什麼實力,我當然指錢,全是調回來的頭寸,每天要付利息,每天還要應付開銷,弟兄們還要吃飯,這——負擔很重,再加上——邪門的事,近來運氣硬是不好,每天都是輸,天威心裡當然不好過,下午他出去也是調頭寸,可是——約好的人沒來,打電話去不聽,到他家也避不見面,天威的脾氣當然不好,剛才的事——你就讓著點兒,原諒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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