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能亂——殺人?」耐雪覺得全身冰冷,還有一個明珠,明珠使天威贏回那些錢,又是一宗交易?
她又記起天威眼中的霧,天威眼中越變越柔的光芒,天威唇邊似真似幻的笑容——心中又是一陣刀割般的疼痛,這樣的男孩是好是壞?她對他是愛?是恨?是同情?是憐憫?剎那間,她也分不清了。
「我會向警局提供線索,一定抓得到兇手!」阿泰說。
「指使人殺人的元兇呢?」耐雪忍不住叫。
思堯輕輕握住她的手,又拍拍她的肩。
「我們該對法律有信心!」他輕聲說。
法律,他們都靜下來,是啊!該對法律有信心,而且——也必須有信心,誰還能私下解決問題嗎?
「我——走了!」阿泰吸吸鼻子,說,「天威心中對你也抱歉!」
「阿泰——我們保持聯絡,好嗎?」她說。一份依戀的情,阿泰是天威的兄弟。
「好!你保重——大嫂!」阿泰說完大步離開。
大嫂——怎樣的稱呼?怎樣的一段往事?
她看思堯一眼,並肩走向不遠的家中。
「哭過了,還難過嗎?」他溫柔地。
「難過,他那麼年輕就死,而且死得這麼不值,即使一個朋友我也難過!」她坦白地。
「我也是!但——他若不死,耐雪,你以為他會不會更痛苦?」他沉思著伴著她上樓。「正如你說的,他只不過走錯一步路,這一步就是賠上一輩子甚至生命,我以為——對他來說或是解脫?」
「生命的負擔是他自找的,他在那條錯誤的道路上執迷不悟,他有許多機會回頭的!」他歎息。「然而,誰又能真正怪他?我們年輕時誰又知道自己走在錯路上呢?」
「天威豈非死得好無辜?」她問。「好遺憾?好委屈?」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思堯站在她家門口。「有一句話你聽過嗎?天若有情天亦老,那是天威短暫一生的寫照!」
「我——明白!」耐雪低喟。淚水又湧上眼眶。
天若有情天亦老,怎能不明白呢?
生命的賭注,血的教訓!
天若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