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她窩在他懷裡格格輕笑不止,這種感覺暖暖的、甜甜的,好像整個人都要在他的懷抱中化成一汪水。
「我說的話就那麼好笑?」他低著頭,鼻尖輕輕掃過她柔嫩的臉頰。
「嗯。」她敏感地縮了縮肩,傻笑著。「你應該冷冷地說:『把銀子分一半過來!』那才是你的風格嘛!」
「那是對『九姨娘』說話的語氣。」他的眸光凝注在她小巧可愛的耳垂上。
「我……是你的九姨娘呀!」她仰起臉,甜美的笑容悄悄隱去。
「那是你自己一廂情願,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他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慢慢滑向她的耳垂輕輕柔捏著。
「也好,反正我也從來不想當你的九姨娘。」如果彼此可以都不承認,也從此不再提起,那麼「九姨娘」這個身份是否就能煙消雲散?
「你從來不想當?」他懶洋洋地把玩她細嫩的耳垂。「那一開始為何還拚命扮演九姨娘的角色死纏在我身邊?」
「如果不是那樣,我現在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可以當你……」她的耳垂在他的指間沁血般的紅透了。
「當我什麼?」他俯首在她耳畔呢喃。
「想再吻一次的姑娘。」她露出既嬌羞又頑皮的微笑。
弼爾雅凝視著近在咫尺、羞怯嫣紅的臉蛋,眼中閃著深幽奇異的光芒,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問出「你喜歡阿瑪的吻還是我的吻」這種蠢問題。
「你怎麼了?」她羞怯怯地扯了扯他的衣襟。
「我要你把從前的事全部忘記,把我想成是第一個吻你的男人。」他的嗓音低沉輕啞,像極力克制著某種情緒。
她困惑地瞅著他,沒有留心他話中怪異之處,羞赧地點了點頭。
弼爾雅深吸一口氣,低下頭覆住她的小嘴,細細地吻啄、纏綿地探索、深深地品嚐。
這個吻很溫柔、很綿密,吻得她陶然昏眩、神智渙散,幾乎難以喘息。
在善月融化成一團漿糊的腦袋瓜裡,幻想著在他們脫去枷鎖後的未來,將會是怎樣的一種新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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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薄西山時分,他們來到駱駝山下,遠遠看見前方有一條寬數丈,綿延數公里的沙帶,形如長龍,儘是純淨細白沙。
「這個地方好特別喔!」善月沈醉在天然的美景中。
「嗯,的確很特別。」弼爾雅眼中看到的不是美景,而是駱駝山上隱隱發出的奇異紅光。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不過他和善月只是路過,所以不管那是什麼東西都與他無關,他也沒興趣知道。
過了駱駝山,山腳下有個古樸的小鎮,靜靜躺在夕陽餘暉中。
他們策馬進鎮,一踏進鎮口,弼爾雅就驚訝地看見整個城鎮上方籠罩著一陣陣灰濛濛的黑氣。
「這個地方有點兒不對勁。」他不由自主地勒韁停步,感覺到一股透骨的陰寒襲面而來。
「不對勁?真的嗎?」善月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我有種不舒服的感覺,我們別進這個鎮比較好。」那股黑氣盤踞在空中,似乎別有居心地傲視著他們。
「可是現在天快黑了,我們如果掉頭,可能就要露宿荒郊野外了。」她已經好累好累,腰和背酸痛得快直不起來了,好渴望躺在柔軟的床上狠狠睡上一覺,而且她根本沒感覺到這個鎮有哪裡不對勁,雖然弼爾雅的預感一向神准,但她還是敵不過睡魔的侵襲。
「那就進去吧,希望這一夜不會有事。」他輕踢馬腹,徐徐進鎮。
街道兩側店舖林立,有賣衣物、字畫、果子、糕餅的,熱鬧的氣氛沖淡了那團黑氣帶給弼爾雅的不舒服感。
來了!
弼爾雅隱約聽見詭異的吐息,他不予理會,繼續前行。
毗沙門說對了!他真的來了!
又是一個空靈森冽的聲音,近得就像靠在他耳旁低語。
他還看不見嗎?
這句妖異的冷語,讓始終文風不動的弼爾雅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到底這些不斷在他耳邊飄蕩的聲音究竟是什麼東西?
「弼爾雅,那裡有間客店,我們快過去吧!」善月欣喜地指著前方大喊。
進客店以後,跑堂的默默將他們帶進客房,什麼招呼的話都沒有,恍恍惚惚地關了門離開。
「弼爾雅,你有沒有發現那個跑堂的好奇怪,瘦得好像竹竿一樣,整個人看起來好無精打采,而且連壺茶都沒有送過來,真是怪透了。」在這個鎮上待久了,善月漸漸感覺到有種說不上來的邪氣。
「不只有那個跑堂的。」他把窗戶推開一道縫,看著街道上的行人和小販說:
「你沒有發現鎮上每個人都像他那樣骨瘦如柴,而且神情恍惚、兩眼空洞無神嗎?」
「真的嗎?這鎮上每個人都這樣?」她錯愕地擠到他身旁,趴在窗台上透過那道縫看出去,果然看到的每個人都一樣瘦、一樣恍惚、一樣無神。
「這座城鎮真的很詭異,而且一直有些奇怪的聲音像是衝著我來的。」他微微退開一步,自她兩側分開雙臂撐住窗台,將她包圍在身前。
「什麼奇怪的聲音?」雖然在馬背上也一路都倚偎在他懷裡,但是一進了房,她卻莫名地緊張起來,弼爾雅的懷抱也變得好曖昧。
「那些聲音你聽不見也看不見。」
他忽然想起那些聲音中曾問道「他還看不見嗎」,這句話用在他身上十分詭異,他已經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事物了,他還必須看見什麼?
「我看不見也聽不見?那不就是……」妖魔精怪?魑魅魍魎?她不敢明白說出來,因為太陽已經完全隱了臉,街上漸漸昏黑了。
「害怕嗎?」他低眸垂望她駭然的表情。
「怕。」她不自覺地更偎近他的胸膛。「只要是不屬於人間的東西,任誰都會怕呀!你難道不怕?」
「我?我倒是不怎麼害怕。」他順勢將她圈進懷裡。
「為什麼?」她張開雙臂回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