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可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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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撿到?善月,你是說笑的吧?他要真是你撿到的,告訴我在哪兒撿到的,我也要去撿。」

  「瞧他的模樣俊美得不似凡人,說不定真是善月撿到的呢!」

  「也可以這麼說啦,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間破屋裡。」唉,當時的弼爾雅髒臭得令人退避三舍,怎麼知道他竟像顆會放光的寶石,一日比一日耀目,刺得她都快睜不開眼睛了。

  「破屋?!」少女們錯愕地呆視著她。「什麼地方的破屋?」

  「京城裡的--」

  「善月,你過來。」弼爾雅朝她勾勾手指。這丫頭得意忘形了,再這麼閒扯下去,還不把他的祖宗八代都供出來。

  「什麼事?想添茶水嗎?」她慇勤地靠過去,熱切地笑問。

  「你每天看我還看不夠嗎?幹麼還要躲在那裡偷看?」還有事沒事裝出一副跟他不很熟的表情。

  「偷看的感覺不一樣呀,角度不同、心情不同、氣氛也不同,我只是想試試看這樣偷看你是什麼感覺,沒想到感覺還真的好好喔,難怪大家都喜歡躲起來偷看你。」她聳肩輕笑。

  弼爾雅瞠眼看著她,不懂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奇怪邏輯。

  「你要交朋友我不反對,但是可別一時忘形了,無意間把我的身份招出來。」他懶懶指責。

  「我記住了。」她這才驚覺自己剛才差點洩了底。

  「我累了,今天不看了,你去請各位姑娘回家休息。」他站起身,用力伸了伸懶腰。

  「好,躲在那兒大半天也實在怪累人的。」

  她正準備請少女們吃些茶點再走,突然間,一個風塵僕僕的壯漢快步走進客店,筆直地朝弼爾雅走過去。

  弼爾雅只淡瞥他一眼,便已知道他的身份來意,也看見他將給自己的生活帶來巨大的影響。

  「聽說這個鎮上出了一位姿容俊美的神人,而且也是京城傳說中的四大奇人之一,那個人可是你嗎?」壯漢一臉疲憊,劈頭便問。

  「我不是神人,也不知道京城傳說的四大奇人指的是誰,但你想找的人大概是我沒有錯。」弼爾雅重新坐回椅子上,冷漠地頷首致意。

  「聽說你抓到了從山西逃到此地的殺人犯?」壯漢抓起善月送來的茶水,一飲而盡。

  「要這麼說也可以。」他只是偶然間抓到的。

  「你可知道我是誰?」

  「刑部衙門雷捕快。」

  「你果然什麼都知道!」壯漢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要不然,怎麼配坐在這裡聽你說話?」他挑眉一笑。

  「既如此,我就開門見山說了。」壯漢拉開椅子坐下,壓低聲音說:「我手邊有件棘手的案子始終破不了,可否請你替我看看,兇手究竟是誰?」

  「你手邊破不了的案子很多,你指的是哪一件?」

  「順天府尹劉大人ど女的命案,這女童是被人勒斃死於自家後宅,兇手敢在劉大人家中犯案,差點沒氣瘋了劉大人,下令無論如何都要查到兇手凌遲處死,可是我們查了一個多月,始終還查不出來兇手到底是誰;再要查不出來,我們這些衙門捕快在京城也待不下了。」

  弼爾雅支頤沉思了半晌。不管他說不說真相,這名刑部衙門的雷捕快一樣會讓他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殺女童的人是劉大人的侄兒劉容得,雖然女童曾在犯人的臉頰上留下四道抓痕,也咬傷了他的手臂,但是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這些傷痕大概快要看不出來了,不過劉容得的妻妾對這些傷痕很清楚,只是不知從何而來,你是京城名捕快,告訴你犯人是誰了,你應該就有辦法查到證據令他招供。」

  「是,只要知道犯人是誰就簡單多了。」雷捕快興奮得臉紅氣喘起來。「可否再請教姚巡撫夫人的命案?」

  「兇手是姚巡撫的母親,姚巡撫則是共犯。」他有些煩躁起來,這個人的出現讓他的情緒陷入低潮。

  「什麼?!」雷捕快極為震驚。「那麼你可知道屍首在何處?」

  「在巡撫衙門後院的菜圃底下。」他懶懶響應。腐爛的屍體或枯骨是他最討厭看到的東西。

  雷捕快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暗忖,兇手倘若真是姚巡撫的老母親,而姚巡撫竟然還是共犯,那這件案子該怎麼辦下去?

  「我認為這件案子最好永遠破不了。」弼爾雅若有所思地轉動著翠玉扳指。

  「為什麼?」

  「因為巡撫夫人待婆婆過分苛刻,甚至時常在言語上惡意衝撞婆婆,所以婆婆是在忍無可忍之下才會失手打傷巡撫夫人的頭,巡撫夫人因而流血過多致死,姚巡撫為保護母親,便悄悄將屍首埋在後院的菜圃下。這整件案子看來,巡撫夫人死有餘辜,所以我認為雷捕快並不值得為她申冤平反。」他平板地敘說著,心情愈來愈浮動,愈來愈煩躁。

  「所以……你認為這件案子最好永遠成為一椿懸案?」雷捕快皺著眉頭思索。

  「沒錯。」他意興闌珊地站起身。「雷捕快可以請回了。」

  「等一下,我還有其它案件想請教……」

  「恕我不想再多說了,你請回吧!」他視若無睹地轉身離去,看見一旁呆怔的善月,猛然拉住她穿過後院天井。

  「弼爾雅,你怎麼了?」善月察覺到他臉色有異,抓在他掌中的手腕幾乎要被他擰斷。

  一進屋,他立刻將她緊緊抱住,臉頰貼在她馨香的頸窩,閉緊了雙眸。

  「弼爾雅,你怎麼了?」她從來沒有看過他這樣,心都慌了。「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告訴我好不好?」

  他什麼話都沒說,維持著相同的動作,抱著她一動也不動。

  善月卻明顯感覺到他的雙臂更加收緊了,緊得幾乎令她難以喘息。

  這陣子總是這樣,他常常看見了什麼卻不肯對她明說,其實她早已明白他的能力遠遠超過她的瞭解之上,不對她明說也許是怕嚇著了她,但是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神色異變過,一定是在雷捕快身上看見了什麼他不願見到的事情,而在一個人痛苦掙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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