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丈夫除了要能愛他的妻子外,還得保護她。
結婚除了要有感情做基礎外,還得培養承擔起另一方生命與生活的能力。
他自始至終都缺乏了這份認知與覺悟,所以他差點失去了她。
而今他想通了,因此那個警察覺得他變了,其實他沒變,他只是覺悟了。
「你真的覺得可以做筆錄?我們不在乎多等一天的。」警察體諒地說。
「我完全沒有問題。」聞德仁擠出了一抹笑以證實自己所言非虛。
「那好吧!」
警察向他詢問昨晚發現搶匪及捉到他的一切細節,聞德仁很詳細地交代了昨晚的事情。
警察一一記錄著,兩個小時後,他終於做好兩份筆錄。一份是有關超商搶匪的,一份是席惜遭遇意外的演示文稿,當然,第二份等席惜清醒後,還要再補做一遍。
警察向聞德仁道謝,準備離去。
聞德仁送他走出病房,那個警察突然想起什麼,轉回來說:「對了,聞先生,昨晚那名人質想向你致謝,我們警局也要發感謝狀給你,以表揚你的義行。」
「不必了。」聞德仁直接拒絕。
那個警察還想勸他,可一看到聞德仁眼底的深沉,突然覺得說再多也是白費。眼前的聞德仁像一堵牆、像一座山,哪怕天打雷劈也不會移動半分。
真是奇怪,聞德仁是這樣堅定不移、氣勢強悍的人嗎?那警察茫然摸著頭走了,心底充滿疑惑。
第十章
席惜足足睡了二十八個小時才清醒,睜開眼睛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好黑,四週一點光線也沒有。
現在應該是半夜吧?她想著,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水,她好渴。
她掙扎地翻了個身,突然感覺到兩道熱辣辣的視線,刺得人肌膚生疼。
什麼東西啊?怎麼會在她房間裡……慢著,這床睡起來的感覺不大像自己家,而且空氣中有種好濃的消毒水味。
她一向很少外宿,就算出差也多堅持當天來回,因為她認床,實在沒理由在外地入睡,還睡得這樣不省人事。
「席惜。」啪地一聲,電燈被打開了,聞德仁憂慮的面孔出現在地面前。
席惜終於找到那兩道熾熱視線的主人了,那就是--聞德仁。
「德仁?」她揉揉眼,掙扎地想要坐起來。「你也在?這是哪裡啊?」
「這是醫院。」聞德仁趕快到病床邊扶起她。「妳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很好啊!嗯……」她皺了一下眉頭,發現雙手雙腳都纏著紗布,疑惑地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愣住了,想不到她居然忘了先前被陳董陷害的事。
那他要不要告訴她呢?那麼可怕的事,照理說還是忘掉的好。
但席惜可不容他推托。「到底怎麼了?你快告訴我啊!」
「席惜,只是一點小意外,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還是決定瞞她。
可她卻沒有如此好唬卡。「如果只是小意外,你的臉色怎會這麼難看?」她看了看四周。「這裡是醫院吧!一點小意外會弄到我住院嗎?」
好吧!她一向是個倔強的人,他早該知道的。
可他還是不想嚇她,盡量以最委婉的口吻說:「席惜,妳還記得陳董請我們吃飯的事嗎?」
她低下頭,想了一會兒,突然瑟瑟發起抖來。
「別怕別怕,我在這裡。」聞德仁趕緊坐到床邊,用力摟住她。
「陳董他們……」她想起來了,陳董強拉她進餐廳,那是一個詭異的地方,裡頭的氣味好噁心,她聞了一下頭就昏了。
陳董和他那些夥伴都是信奉邪教的惡魔,他們要取她的血,還要侵犯她。
她拚命地逃,被迫躲進角落的一間房裡,她好害怕,房門鎖著,但他們還是用力地撞門。
她努力支撐著不要昏倒,打電話給聞德仁,拚命對著電話訴說小心危險的警告,因為一直沒有得到響應,她只能不停地警告下去。
可是她的頭太痛了,四肢也開始抽搐,熏香嚴重地影響了她的身體和思考能力。
她的記憶只到打電話,然後就斷掉了,接下去的事她完全沒有印象。
等她再度清醒,她便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聞德仁正陪在她身旁。
「沒事了。」聞德仁抱著她,安慰她。「陳董那夥人都被警察捉了,以他們的罪行,沒有十年、八年是出不來的。他們再也無法傷害妳,妳放心吧!」
「是你報的警?你怎麼想到要報警?」
「我接到妳的電話,要我小心危險,我就猜到事情不對,立刻報了警。」
「原來如此。」老天保佑,他平安無事,她鬆下一口氣。
「對不起,我去晚了,我應該早一點到才對,妳就不會受傷了。」他執起她裹著紗布的手,輕輕地吻著。
她把頭埋進他的懷裡。「我一進去發現不對勁,便想辦法逃了,但是那些熏香的麻醉效果太好,我還是昏過去了。」
看見手腳的傷,席惜也猜到發生了什麼事。陳董說過要借用她一些血不是嗎?這應該就是取血留下的傷口。但是更進一步……她沒有感覺到身體的其它部位有哪裡不對勁,因此判斷,陳董他們應該尚未進行第二段儀式。
只失了一點血,這已經很幸運了,天曉得陳董那批瘋子有沒有古怪的病,她可不要莫名其妙染上什麼性病。
更慶幸的是,她對那段恐怖經歷的詳細過程完全沒有記憶,起碼不會留下嚴重的心理傷害。
「德仁。」她拍拍他的手,要他不要太自責。「我們都沒事就好了,你不要想太多。」
他抱著她,眼眶又開始發熱。「席惜,我不應該遲到的,如果我遵守時間,妳就不會遇到這種事。對不起,我是個笨蛋,我……我對不起妳……」
唉,看來這件意外沒有給她造成可怕的陰影,卻為他帶來了不良的後遺症。
「德仁,別這樣,這件事純粹是場意外,怨不得任何人的。」
「如果我遵守諾言就不會這樣。」他至死都無法忘記席惜躺在祭台上時那可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