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很隱私,也很個人,但不代表愛情可以完全不需要第三者幫助,就自然順利發展、成熟結果啊--」龍異笑得更賊了。
是這樣嗎?席惜覺得他的話有些對、也有些不對,不自覺地將求助的視線投向聞德仁。
聞德仁微笑握住了她的手。「龍興是第三者,沒有他我們不會相識。妳大嫂是第三者,沒有她妳不會這麼快接受我。陳董是第三者,沒有他我不會徹底覺悟到對於愛情、婚姻我必須負擔的責任與義務。席惜,我覺得龍興說的有道理,任何一樁愛情故事都需要很多第三者參與。」
「所以你也希望我入會?」
他點頭。「但妳可以自由選擇要不要去接那些古怪的任務,我絕不會讓任何人逼妳做不喜歡做的事。」
聞言,龍興跳腳。「喂,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勢?還『絕不會』咧!我是那種愛逼別人的人嗎?」
聞德仁居然點頭。「你一直都是。」
「你你你……」龍興一時尷尬得臉都黑了。「你這傢伙,算你狠,新娘娶進門,媒人就直接丟過牆了。」
席惜躲在聞德仁懷裡笑到不行。其實聞德仁的改變真的大出眾人意料之外,誰想得到一個溫文善良到近乎濫好人的男人,一經戀愛會堅持到雷都打不動。
席惜抱著戀人,心甜得像浸在蜜裡。
「好吧,龍先生,我答應入會就是了。」她說。
「太好了。」龍興大喜。「我現在就有一件任務想委託席小姐,有個女孩愛上了豪門富家子,但她對上流社會的宴會規矩完全陌生,席小姐幹了這麼多年的業務經理,對這種事應該有些瞭解,可以請妳去教導那女孩一些參加宴會的注意事項嗎?」
席惜還沒說話,聞德仁搶先開口反對。「席惜跟我結完婚後要先去度蜜月,有事等我們蜜月回來再說。」
「等你們回來,那女孩的臉都在宴會上丟光了。」龍興說。
「抱歉,我還是拒絕。」聞德仁不排斥幫人,也喜歡幫人,但不管怎麼樣,席惜最重要。他們要去度蜜月,這是什麼也改變不了的。
龍興真沒想到,他的說服過程中,席惜不是最大的阻礙,聞德仁才是。
「這樣吧--」他只能委曲求全。「那富家子邀請女孩參加的宴會就在一艘郵輪上。我也不要求席小姐事先教好女孩宴會注意事項,你們一起上郵輪,在船上再慢慢教。一趟郵輪之旅就當蜜月,如何?」
「那好吧!我同意。」席惜竟然答應了。
「席惜……」聞德仁嚇一跳。「妳完全不必委屈自己的,只要妳說不想去,我保證誰也逼不了妳。」
「我沒有委屈自己啊!我們現在這麼好,我只是也希望看見別人一樣好嘛!而且龍先生提出來的任務並下困難,我完全可以勝任。」
「哈哈哈……」龍興大笑。「我早說了,愛情太有魅力,任何人只要嘗過它的滋味,都會著迷的。」
席惜瞪龍興一眼,卻也否認不了。看著身邊的愛人,想著他的體貼,跟他在一起幸福又快樂,幾乎勝過做神仙了。
聞德仁伸手用力抱了她一下,她的感覺他瞭解,所以……她說了算。
她以眼神問他: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他搖頭,他永遠支持她、愛她,永遠。
【全書完】
後記
我一直在想,這算是個真實故事嗎?
角色確有其人,但故事……假的。
朋友的老公是個人見人誇的大好人,孝順父母、友愛兄弟、對朋友義氣、工作認真、也會幫忙做家事。
大家都說她好命,嫁了個新好男人。
我也這麼覺得,直到年初開同學會,不小心瞥見她跟老公在餐廳門口吵了一架,才知不是那麼回車。
那時真尷尬透了,但後來她開始找我聊天,她說早想找個人吐苦水,正好有人發現,是天意吧!
她的老公活生生就是柳述言,仁慈、善良、孝順、有義氣……舉凡人類該有的美德幾乎都可以在他身上找得到。
他不懂得自私,自己常常以麵包、泡麵果腹,但給父母兄弟姊妹的錢卻是從不節制。
他有空就去當義工,星期假日更四處修橋鋪路,募款行善。所以他們兒子出生五年,還沒跟父親一同出遊過,做爹的太忙於奉獻自己給全天下了。
這樣的男人幾乎善良得像神了。他博愛天下,視老婆和孩子如同天下人,除非老婆和孩子有困難,他一定盡量幫助,否則,當然是先向最困難的人伸出援手。
但可惜他是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
那一天她跟老公不顧一切在餐廳門口吵架,是因為老公要拿自家房子去貸款借錢給兄弟還債。
但她花了七、八年才把房貸還清,實在不想再負債了。
沒錯,勞貸是她還的。雖然房子的頭期款是她老公付的,可他們結婚後,老公一半的薪水要奉養父母,還有一堆親朋好友、兄弟姊妹要接濟,哪裡還有錢支付兩夫妻的生活費,於是貸款和生活費都是她負責。
她老公認為兄弟有難,見死不救枉為人。
她公婆也覺得她心太狠,為一點點小錢,居然罔顧親人間的感情。
她在婆家名聲很差,但她老公會替她辯解,雖然永遠只有一句:她不是這樣的人。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但她堅持不借錢就是不借錢,管別人把她罵得多慘、哭死哭活,她都不借,因為她老公兄弟欠的是賭債。
我很同意,救急不救窮,一天到晚借錢,誰都會受不了。尤其還是賭債,管借不管還,誰借啊?
於是我安慰她,最後她還是沒借,但結果卻是與婆家斷了聯繫。她老公沒有怨她,但常瞞著她私下往婆家那邊送錢。真是個濫好人,唉!
有一天,我好奇問她:「妳老公婚前也是這樣嗎?」
她說是,但在戀愛中人眼裡,那不是缺點,那叫重情重義。
可結婚後,那卻變成了沉重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