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小的空間裡面,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古龍水味道,閉起眼睛,沉醉在這男性的氣味裡,恍然間,一種莫名的悸動襲來,令她幾乎站不穩腳步。
她即時扶住電梯裡面的把手,翰勳聽見異聲,關切的回頭問:「思蘋,你還好嗎?」
她低頭按緊太陽穴的地方,輕聲道:「我沒事,一時頭暈而已。」一定是昨夜太晚睡了,這幾天她老是感到頭昏。
思蘋……思蘋……好熟悉的名字。
陌生男子的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他緩緩移動視線,看向電梯鏡面牆反射的人影。雖然她低頭緊閉著眼睛,但她的輪廓在他的腦海裡還是如此的清晰。
沈立巖在一剎那間認出了思蘋。剛剛在電梯口和人熱吻的女子,竟然就是他魂牽夢縈了七年的女子!
踏出電梯,思蘋匆匆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沈立巖和江翰勳兩人也往不同的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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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會議開始了,思蘋準備好了手提電腦和隨身的筆記本,正襟危坐地在董事長和總經理之間坐定。
「思蘋,整理一下我剛剛講的重點,等一下我說話的時候,如果有遺漏,不要忘了提醒我。」滿頭白髮的江董事長回頭交代著思蘋。
「好的。」
翰勳坐在思蘋的另一邊,怔怔地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直到會議廳的門打開,才趕緊回過神來。
會議廳的大門打開,兩個助手般的男人提著公事包率先走入,隨後走進的男人,漠然冶峻,眼裡不帶一絲情感,所有人被那雙銳利的眼睛掃過,都能感受到那股威嚴,有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各位,我是沈立巖。我要先說一聲抱歉,這個會議是我提議在早上七點半舉行的,因為我必須用電腦和紐約的辦事處連線,同步進行這一場投資評估會議……」
江翰勳認出他就是同乘一部電梯的陌生男子,原來他就是投資的金主,那麼剛剛和思蘋在停車場說的話,他一定全部都聽到了。開場白的一席話,就是衝著他說的。
思蘋坐在原位,靈魂早已不知飛到了何方,握著筆桿的手不斷顫抖著。
他是Patrick!是他!他的模樣還是那麼的熟悉,她怎麼可能忘得了?薇薇的眼睛像極了他,都是這樣的濃眉大眼,只是他的眼神多了一份滄桑、世故,還有冶漠,為什麼?那不是她過去熟悉的他!
表面上她強自鎮定聆聽著他的聲音,一顆心卻似脫韁野馬,四處狂奔流竄。他也看見她了——有幾秒,他們四目凝視著對方。只是從他的眼底,她看不到一絲絲的感情、一絲絲的期盼,甚至一點點驚喜的笑容都沒有。他看她的眼神,恍若面對一個從來不認識的陌生人。
她的心淌著淚水,慢慢地氾濫擴大,不斷凝聚成一個又一個的問號。
你忘記我了嗎?
七年了,這不算短的七年,綽綽有餘的可以忘記所有的感覺,可以忘記一個深刻的夜晚。她的心沈浸在哀傷的淚水中。
沈立巖簡短的說完話,隨即坐下,冷靜的托著下顎聆聽著一個接一個的報告。一個多小時以後,董事長做了最後結論總報告。
她臉色蒼白,忘了提醒董事長遺漏的重點,也無法再記錄任何完整的句子,一手支起臉頰,感到頭昏目眩起來。
「思蘋,你還好吧?」在思蘋身邊的翰勳早就察覺,關切的貼近身問她。
「我不太舒服,對不起……董事長、總經理,我……我可不可以先離開一下……」她不等董事長的回答,逕自扶著桌面撐起身體,步履蹣跚地走到會議室出口。
沈立巖就坐在出口處,她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走過他身邊。她推開會議室的大門,走了出去,卻撐不到自己的辦公桌,猛地眼前一陣發黑,隨即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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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翰勳趕緊上前詢問。
思蘋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原來自己躺在總經理室的黑色皮沙發上。她強自撐起身體,低頭尋找遺失的高跟鞋。
「會議結束了嗎?」她拉拉衣裙,整理散亂的頭髮。
「你到底怎麼了?」翰勳毫不體貼地問。
「我沒事了,只是一時頭昏,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想不到那個沈立巖比我的手腳還快!」他忍不住抱怨,想到那該死的沈立巖,心裡就充滿了妒意與恨意。
「你說什麼?」沈立巖就是Patrick,這個事實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原來在電梯碰到的男人就是沈立巖,你知道,他就是我們的大金主。剛剛你搖搖晃晃走出去的時候,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看看你,想不到他就衝出去了。他一直在注意你,我趕到的時候,他正好從你的身後把你接住——」
思蘋困難的吞嚥著口水,抱緊身體蜷縮在沙發上。原來……他還是記得她的,他還是……
翰勳打斷了她狂亂的思緒,大聲的問:「你的臉色真的很不好看,有時間就去做一下身體檢查,聽見了沒有?」
「別管我了!會議呢?」思蘋急迫的問。
「結束了。」翰勳頹喪地回答。思蘋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可以想見會議的結果一定讓他們很失望。
「怎麼樣?他們答應資助了嗎?」
「他們開出的條件太嚴苛,除了公司名稱能夠保留以外,簡直就是被合併收購!這個臭小子,還打算收購後分散淘汰掉幾個不賺錢的企業,氣死我了!這是我祖父打下來的基業,怎麼可以毀在他的手裡?」翰勳扯下了勒緊的領帶,在辦公室裡不停來回踱步。
「他們明明就是要來併吞的,是不是?」
「沒錯!我就知道,這沈立巖是個投機份子,我和老爸都知道他善玩的把戲,這個臭小子簡直就是一個頑劣的賭徒!穩操勝算的拿著王牌,逼得我們江家沒有一點抵抗的能力!」翰勳憤恨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