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睇著她梳理的金皓天,心再次被撞擊……
看著她梳發,望著她整理衣衫,彷彿是結縭多年的夫妻,那麼地自然。
"我要下車了,再見。"她狼狽地落荒而逃。
他本想喚住她,卻又打住。耙了耙頭髮,無奈地扯了扯嘴角。
女人這麼多,為什麼是她?
也許是她美麗,也許是她的拒絕,也或許是她見到他時慌亂無助的模樣,打動了他的心。
不管答案是什麼,在這一刻他更加肯定自己想要這個女人!
看向車窗外,她的身影已不復見,隱隱的失落,悄然爬上他的心頭……
下意識地撫了撫他們先前溫存過的座椅,忽然,有一個東西刺了他一下。
什麼東西?
他隨手將它拈了起來,透過微弱的車燈看見那是一隻耳環。
是她的!
這只耳墜子的樣式很簡單,一粒如珍珠大小的琥珀珠子,鑲在K金的垂鏈上,像極了她那雙璀璨動人的晶瞳。
琥珀真的很適合她。
他輕輕地揉著珠心,彷彿愛撫著她的耳垂子……
驀地,他笑了,高深莫測地笑了。
這時,椅背上隱藏型的螢幕被打開,畫面上立即跳出一張邪冶的俊容。
"金,禮物還可口嗎?"藍渥特調侃道。
"水,我是該謝謝你,還是詛咒你?"金皓天意味深長地說。
"怎麼?她沒餵飽你?"據他的消息來源指出,這個女人是他目前的最愛!難道有誤?
"別把你淫邪的習慣套在我的身上。"他不正面回答。
"哈!吃到了,對吧?"他不太相信"金"會坐懷不亂。
"你怎麼知道她的存在?"他有些好奇。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打馬虎眼。
太神了吧?連他自己都到前一刻才弄清楚對漾情的感情,他這臭小子哪可能這麼早知道?
藍渥特見他不信,於是小小地透露,"是'木'告訴我們的。"
"法亞?"他更覺不可思議。
"你知道的,這小子最擅察言觀色。"
"他怎麼不說你該去泌尿科?"他白了藍渥特一眼。這麼風流,不弄出病才怪!
"金皓天!你再敢說一遍,我會報復哦!"他佯怒反彈。
"放馬過來。"他氣定神閒地說。
"你死定了,我們會讓你'夜夜等無人'!"
"我金皓天天不怕、地不怕,想威脅我,省省吧。"他索性蹺起二郎腿。
"我代表其他三個兄弟放話,我們沒有威脅你,只是要將你的寶貝——小晴晴藏起來。"話畢,一臉得意。
"你們若敢動她,小心我弄垮你們公司的股票!"登時,他收回了腿,認真地道。
"哈——還敢說和小晴晴沒關係?老金,你栽了。竟然為了女人枉顧兄弟情,算你狠!我的任務也達成了,拜了。"咻地一聲,螢幕消失。
任務達成?什麼意思?
啊——臭小子!原來是來套他和漾晴的關係!
他上當了。
手中的耳環再一次提醒他——漾晴在他心中的份量,已超過他們的兄弟情!
這點,讓他很震驚,卻不討厭。
原來,將一個女人放在心上,就是這種滋味。
將耳環握在掌心中,他兀自低喃。"漾晴,我們是要'再見'的,因為它會是一個很好的借口。"展開大掌的同時,他的唇角泛著滿足的笑容。
第七章
曙光未綻之前,水漾情就起床了。
今天,她要去金氏報到。
兩天前,她返回家時,馬克溫一再詢問,但她始終沒有說出在那一個小時內發生的事。
因為她不想、也不願馬克溫介入此事,不管金皓天對自己做了什麼事,那都是她與他的私事。
今天,是她以"水漾情"的身份上班的第一天。
對"已經"記不得這三個字的金皓天而言,她是無需畏懼的。而且待會兒的小小變裝,將為她的工作與生命帶來不一樣的際遇。
一小時後,她踏入金氏集團大門。
她自信地朝亮眼又壯麗的大門露出微笑,透過玻璃反射,她看見了自己——
黑框眼鏡,灰色過膝的窄裙套裝,足蹬一寸半的過時包頭鞋,肩上還背了一隻土氣十足的黑色皮包,活脫脫像是女舍監。
她經過大廳,信心滿滿地走向電梯。但有趣的是,當人們看見她的裝扮後,雖沒有人嗤之以鼻,但可以明顯看到他們臉上不可置信的表情,有的人還故意與她保持距離。
見狀,她笑了,對自己的裝扮感到滿意極了。
她就是不希望別人以她的美貌來衡量她,而能看見這副皮相下的真材實料。
她是個領有執照的精算師!一個專業人士、一個有精算頭腦的人。
電梯終於到達她工作的樓層。
對接待小姐說明她的來意後,水漾情便被領去一間窗明几淨的辦公室,窗外的視線極好,幾乎可以看見半個紐約市。
這就是有錢人的世界,金字塔頂端的人,就是能夠輕鬆地享受遠眺的樂趣;而她這種小人物只好就職務之便,一覽盛況了。
這時,門再次被推了開來,三位穿著時髦的妙齡女子與一名中年禿頭男人走了進來。
"各位,我是傑夫·泰格,代表公司歡迎四位金氏集團正選的精算師。由於你們的工作內容與總裁有直接的關係,所以,二十分鐘後,我將正式引薦各位,而你們之中將會有一位有機會與總裁一起共事。至於最後的定奪,就由他本人決定。各位,我一會兒再過來,你們自便。"他的話一說完,便退出辦公室。
水漾情在他離去後,開始思考這位傑夫·泰格,是否就是那天打電話威脅她去金宅的秘書?
因為,他們的名字一模一樣、也同樣有著美國北方人的口音,更重要的是,泰格這個姓氏並不多見。所以,她直覺他就是當日那個泰格。
這時,另外三位女孩開始大方地相互自我介紹,但目光卻只是輕輕地掠過水漾情,又回到彼此身上。
她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唇,完全不在乎她們的視若無睹。
正因為無人干擾,她才可以靜下心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