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朝她意味深長的笑著。
兩兩相望,誰也沒有開口,倒是警察先生說話了──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超速了?」
「知道。」
兩人異口同聲的當下,房藍道多加了一句話:「她的罰單,算我的。」
她仍不可置信地睇著他。
雨突然越下越大,她臉上的妝一點一點地花了……
他笑了,笑得很詭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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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警車一走後,諸葛妮萩不顧形象地叫道:「你發什麼神經跟蹤我?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嚇壞人!我、我──真的──」她的聲音夾著惹人愛憐的沙啞。
他不由分說就一把將她摟進懷中,「噓!噓!別叫、別哭。」
「你討厭啦!你可惡啦!你壞人啦!你是歹徒啦!這些天我快被你這個瘋子逼瘋了!幹嘛沒事跟蹤我?跟蹤人好玩嗎?」也不知是他的胸膛厚實而溫暖,還是她這些天真的被那個瘋子嚇壞了,總之,她真的哭了。
雨水合著淚水的花臉更加的花了。
「我沒有一直跟蹤你,這是我第一次『跟蹤』你!如果這叫作跟蹤的話。」他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
「你──」她輕輕地離開他的懷抱,看著那串再熟悉不過的鑰匙。「你──怎麼會有──」
「你忘在錄音室。」
「我──你、你──去了錄音室?!」她瞪大了雙眼,看著同樣被雨水淋濕的房藍道,雖然落拓卻要命的英俊,她一時忘了該怎麼罵這個不守信用的男人!
「是的,雨夜小姐。」他朝她露出難得的笑容,那笑容還帶著三分寵溺。
「雨夜?你──知道?!」她再次驚愕。
「是的,我知道你就是雨夜。」
「該死!」她有些氣惱地低咒。
「這麼說太嚴重了吧。」他並未因為這句話動怒。也許是他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她打動,所以,即使她做出「逾越」之事,他仍容許她放肆。
「你──忘了合約,你、你──」
「我沒忘,但是我想看一看是什麼人將愛新覺羅的訴求這麼深刻地表現出來,我只是單純地想見見這個神秘的女人,但沒想到她是你,油漆小姐。」
油漆──
啊!糟糕!她──現在的樣子一定醜死了!
她連忙摸了一下臉頰──完了、完了!這下子她臉上的妝一定卸得「一塌糊塗」,人不成人、鬼不成鬼……
老天!
她突地轉身就走,「算我倒楣。」
他卻一把拉住了她,「我可以賠償。」
「賠償?賠償什麼?你怎麼變回完全不知雨夜是誰之前的記憶?除非拿塊大石頭砸在你的腦袋瓜子上,讓你從此失去記憶,我就可以重新開始。」
「這不是個有智慧的主意。」他調侃道。
天空的雨突然小了……
「算了、算了,遇見你就算本姑娘倒楣,別再拉拉扯扯了。」她試圖掙脫他的鉗制。
他卻不鬆手,「在美國,還沒有一個女人會說遇見我是倒楣的事,你是第一個。」
「那是我有智慧。」她回了他一句。
「哈!」他卻笑了,那笑容裡似乎還帶了那麼點不以為然。
「房大爺,你就放開手吧,這麼拉拉扯扯不太好看吧。」
「這裡是州際公路,誰會管兩個喜歡淋雨的人在路肩拉扯什麼。」
「你──你真歪理一大堆!你不累,我累了,放開我。音樂帶我已經替貴公司弄妥了,從此,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她急於逃脫他的鉗制,實在是怕極了自己露了餡。
「誰說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我打算請你繼續為我們公司作詞、作曲。」他說得理所當然。
「找我的經紀人吧!」她連聲推托。
「我只找你。」
「你──真是霸道!」
「我不否認。」
「我收費可是很高的。」她威脅他。
「即使是天價,只要品質好,我不在乎。但是,你若同意後,就不能為其他同質商品代言。」
「這──」她的經紀人身份,連忙跳了出來。
「機會稍縱即逝,你該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吧?」他打蛇隨棍上地補充道。
「好吧。那現在我可以走了吧?」她暗暗吁了口氣。
「還不行。」話落,就將她一直拉到他的轎車旁邊。
「你幹嘛啦?!」她驚叫,雙腳還直蹬。
「上車!」他已經拉開車門。
「幹什麼?」她顯得有些驚恐。
「不會吃了你。」他索性將她塞進他的前座座位,而他也快步走進駕駛座。
「你到底要做什麼?」在這乾淨又寬敞的空間中,她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我不想再淋雨了。」他只說了一半的真話。
「可是,你的車子不就濕了。」她看著他們一身的濕衣衫。
「人應該比車重要。」
「那──我可以回到我的車裡,為什麼要上你的車?」這個人真怪,她還是弄不清他的意圖。
他迅速抽了幾張面紙,就鉗住她的下巴,開始擦起她的臉。
「你──干──嘛──啦!」她死命掙扎。
他卻不讓步,「我只是想將這張油漆臉擦乾淨。」他終於說出他的目的。
「你──我──我可以自己擦──你放手啦!」她還是試圖掙脫出他的鉗制,哪裡知道這個男人一蠻橫起來,十隻河馬都拉不開。
「別動,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這張大花臉待會兒沒有幾道瘀青。」他半真半假的威脅,臉上的堅持半點沒變。
「你──」輕喟之後,她只好妥協。這個男人──真是霸道!
只是這一會兒,她的真面目……怕是真要露餡了!
陡地,他鬆開雙手,雙眼高深莫測。
因為,房藍道看見了一張──「不可思議」的柔嫩小臉。
沒有那厚厚的「油漆」,這個小女人完全變了個樣兒!
清麗、柔嫩,而且嬌俏的像個精靈,又摻揉著艷黠與狡詐,這是很矛盾的組合,偏又那麼和諧地出現在她的臉上。
他不禁有些好奇,是什麼因素讓她要畫那麼濃的妝?
哪個女人不愛嬌、不愛俏,她為什麼偏偏要醜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