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妳怎麼說不出話來了?」麗蓓嘉笑問。
「因為我發現自己錯得離譜!」白純深吸一口氣,忿怒道:「從前由於自卑,我一直不敢愛嘉德,但現在我發誓要把妳從他心裡趕走,把他搶過來!」
「妳以為妳可以嗎?」她微諷地問。
「就算失敗了也無所謂,反正我已經失戀二十五次了,沒什麼可怕的!」她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巨大勇氣,說出如此驚人之語。
而麗蓓嘉,非但沒有惱怒,反而保持微笑,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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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太太,妳可回來了!」
才回到公寓樓下,警衛便迎上前來,滿臉焦急。
「出了什麼事?」白純一怔。
這棟公寓上上下下都以為她和嘉德是一對新婚夫婦,因此稱她「裴太太」。
對於這個稱呼,她當然不太習慣,好幾次都不知道別人是在叫自己,得怔愣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裴先生在車裡睡著了,車窗緊閉著,還開著冷氣,這樣很危險的!」警衛透露道,「上次有一對夫妻就是這樣,結果窒息而亡。」
「嗄?」白純大驚失色,匆匆朝裴嘉德停車的方向奔去。
「裴太太,恕我多嘴,妳是不是經常跟裴先生吵架?」警衛緊跟在她身後。
「我們……沒有呀!」她不解,「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我看到裴先生晚上經常睡在車裡,問他為什麼不上樓去?他說因為太晚了,怕吵醒妳,所以索性就睡在車裡了。」
「什麼?」白純愕然,「他、他晚上經常在樓下過夜?」
「對呀,」警衛支吾,「所以我才大膽地問,你們是不是經常吵架?」
「當然不是啦!」白純百口莫辯,跺了跺足,站到車窗前,焦急地朝內張望。
裴嘉德此刻正靠在椅背上沉睡,俊顏顯得異常疲倦,彷彿勁草忽生枯容。
白純心裡竄起一陣疼痛,並產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真的只是睡著了,還是已經發生意外了?
不,她寧可此刻被窒息在車廂內的是自己,也不願意是他--.
倉皇中,她不斷敲擊車窗,恨起自己手無縛雞之力,敲不出更大一些的聲音。
「嘉德!嘉德!」
她喚著他的名字,不得不承認,這名字已經在潛移默化中融入她的骨血,成為她生命裡不可剝離的一部分。
就在她考慮要砸爛車窗拯救他的時候,他終於醒了過來。
一雙矇矓的眸子難以置信地望了她一眼,隨即推開車門。
「你怎麼在這裡睡著了?」白純坐進車裡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他降下了所有的車窗,「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一向說話懶洋洋的她,此刻的聲音竟是高揚激動,震人耳膜。
「昨晚加班加到三點,今天又開了兩個會,有點累。」他虛弱地苦笑,臉色蒼白,「我本來只想在這兒坐一會兒,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你為什麼不上樓?我記得你有鑰匙的!」白純責怪地瞪著他。
「我打了電話,發現妳不在家……」他低頭,「沒跟妳打招呼之前,我不方便上去……免得妳回來以為家裡有賊。」
虧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她故意很凶。
「我……本來想回家的,可是開車開到一半忽然沒有力氣,所以在這裡休息一下。」他尷尬地笑。
「怎麼從公司到你家會路過這裡嗎?」白純指出漏洞。
「呃……」他不好意思地搪塞,「不知怎麼,就開到這裡來了。」
「聽說你有時候三更半夜也會開車『路經』這裡?」她乘勝追擊,非逼他說出心裡話不可。
「妳聽誰說的?」他繼續抵賴。
「哇,裴公子,你不知道嗎?這棟大廈的人都看見了!」她驚呼。
「是嗎?」他淡淡地一笑,「他們都看見了?那麼妳呢?白小姐,妳看見了沒有?」
「我……」這一回,反問得她無言以對。
「我每天晚上下班回家、都會開車『路過』這裡,」他低聲敘述,似有一點自嘲,不時輕笑,嘲笑自己的癡情,「因為覺得疲倦,我時常把車停下來,靜靜地坐著眺望妳的窗子。窗子很高,似乎就在星星旁邊……我發現那些星星真的很美,因為它們離我喜歡的人很近。」
他抬頭,定定地凝視她的雙眼,「有時候我真的很嫉妒那些星星,因為它們都可以離妳這麼近,我卻離妳好遠。」
白純不由得有些哽咽,心像被什麼觸動著,瞬間融化了。
他承認她是他喜歡的人……呵呵,就算不愛,至少也有一點喜歡。
先前的決定在這一刻更加堅定了,不管他對她的喜愛是否比對麗蓓嘉的多,也不管這份喜愛是否能如星空一般永恆,她也要大膽一試,以免錯過這段緣分……哪怕只是當他的「配角情人」。
「既然覺得離我好遠,那就搬過來一起住吧。」她小聲說。
「什麼?」他一怔,難以置信。
「免得你下次又在車裡睡著,」她嘟起嘴巴,「萬一發生什麼意外,我豈不成了罪魁禍首?」
「純純--」他一時激動得不能言語,只是深深地凝望她,深邃的眸中閃著碧潭波光,好半晌才低低地道:「妳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什麼?」她不解地抬頭,
「我想吻妳。」他笑了。
「嗄?」白純驚慌失措,「你這個傻瓜,這裡是大廈樓下耶,人來人往的,還有警衛大哥在旁邊看著呢……」
「可我就是很想啊。」一向深沉穩重的他,此刻就像個任性的孩子,不經她的同意,便把俊顏湊過來。
但上天有心懲罰色狼,在他的身子離開椅背的那一剎那,忽然又虛弱無力地往後一軟,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
「活該!」白純笑罵。
看在他工作疲憊的份上,她不由得心軟了,只好遷就他,主動奉上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