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Rain:
你好嗎?
好久沒給你寫信了,本以為今年的生日不會再收到你的祝福,但沒想到一大清早,熟悉的水晶玫瑰依舊綻放在我家門前,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
一年前我曾告訴你,我結婚了,還告訴你這個婚姻是假的,只要把爺爺的遺產領到手之後,我很快就會離婚。
但直到今日,我仍沒有離婚,因為我發現……假戲真做的感覺是那麼好,我迷上了演戲,陷入其中角色不能自拔。
而這個角色的名字叫做「裴太太」。
男主角似乎也與我有相同的感覺,他同樣沒有提起那張本應該作廢的證書,每天努力演好丈夫的角色,與我合作愉快。
如果你問我,扮演「裴太太」這個角色有什麼困難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一切都很好。我的演技高超,對周圍的一切都駕輕就熟,就連嘉德的媽媽也漸漸喜歡上我,沒有再拿我和麗蓓嘉相比。
為了討她的歡心,我與嘉德已搬回裴家大宅居住。雖然自由受限,但能得到長輩的照顧,也不算太吃虧。
今天是我的生日,感動於那朵漂亮的水晶玫瑰,我決定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這個秘密,你是第一個知道的,連嘉德我都還沒告訴他!
嘻嘻,剛才我從醫院回來,醫生告訴我,在未來的六個月內,我不能穿高跟鞋,不能亂吃東西,也不能再劇烈運動了……
很悲慘,對不對?你一定以為我生了什麼病吧?
但這不是生病。
猜一猜是為了什麼吧!哈!猜中有獎哦!答案將在下期給你的信中揭曉。
想念你。
純 留字
本來還想繼續多寫幾句,但忽然聽到女傭的腳步聲,她只得轉身相迎。
「少奶奶,我燉了湯,妳嘗嘗!」
這女傭從小把裴嘉德帶大,在裴家頗受尊敬,她受裴太太叮囑,要盡心盡責地照顧白純。
對於白純而言,這等於身邊時刻有一雙婆婆的眼睛看著,雖然享福,卻也不太自在。
比如現在,這女傭馬上敏感地發現她似乎在進行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活動,於是目光迅速掃過桌上的電腦。
「我正在給朋友寫信呢。」白純笑著解釋,立即將電腦關掉。
「哦。」女傭眼珠子狐疑地轉了轉。
沒過多久,裴嘉德下班回家,她立刻悄悄告狀。
「少爺,少奶奶好像不太對勁哦!」她說。
「怎麼了?」
「我看到她在鬼鬼祟祟地給什麼人寫信……」
「純純有很多朋友,寫一封信有什麼奇怪的?」
「少爺,這話我就只對你說,太太那邊我還沒敢告訴她呢。我剛剛偷瞄到少奶奶在信上寫著『想念你』,收信者似乎是個男人……你要當心呀!」
「當心純純紅杏出牆?」裴嘉德失笑,他明白那封信是寫給誰的,「洪媽,妳太多疑了。」
「少爺的事我本不該管,」女傭不服地歎氣,「算我多事好了。」
「洪媽,誰說我們的事妳不該管?沒有妳管著,我能長這麼大?」裴嘉德急忙恭維,「我之所以相信純純,是因為有妳一天到晚替我看著她,她恐怕也沒什麼機會做對不起我的事。妳要繼續幫我哦!」
「少爺,你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女傭頓時被他哄得心花怒放,滿意地離去。
她又在寫信了?寫了什麼呢?
裴嘉德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馬上奔進書房,打開電腦。
兩分鐘後,他變了臉色,怒氣沖沖地從書房走出來,重重地推開臥室的門。
「咦,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白純坐在鏡前,一邊梳著頭髮,一邊笑著欣賞他震怒的神情。
「這麼大的事,妳為什麼不第一個告訴我?!」他吼道。
「什麼事呀?」她裝蒜。
「妳懷孕的事!」
「咦?」她故作驚奇,「你怎麼知道的?」
「妳寫的E-mail我已經看到了!妳居然把這消息先告訴Rain也不告訴我?」他像小孩子般任性地發脾氣,「妳究竟愛的是我還是他?」
哈,這個傻瓜,居然自己跟自己吃醋!
他明明知道,Rain就是他自己,告訴了Rain也等於告訴了他,竟還能如此怒氣沖沖地興師問罪,真是無藥可救!
「既然你也說了,那封信是寫給Rain的,那你又怎麼會看到?」白純心平氣和與他玩笑到底,「老公,你不乖哦,居然偷看我的私人信件。」
「我……」他頓時語塞。
她已經猜到了Rain就是他,但他卻沒有在她面前坦白自己從前的所作所為,繼續玩著神秘的遊戲,好吧,他想玩那她就奉陪到底,看誰先沉不住氣!
「老公,我從來不知道你是駭客哦。」她笑道。
「什麼駭客?妳在說什麼?」他一怔。
「如果你不是駭客,又怎麼會有本事盜得我電子信箱的密碼呢?」
「我……」他再次語塞。
「說呀,到底是為什麼呢?」她不斷逼近。
這傢伙,承認他暗戀她多年,有什麼丟臉的,何必如此苦撐?
「老公,你為什麼不問問那個Rain是什麼人呢?」
「是、是什麼人?」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是我一直喜歡的人。」
「什麼?」他如遭雷擊。
「如果他肯出現,我一定嫁給他。」她憋住笑地逗他。
「那妳喜歡他多一點,還是喜歡我多一點?」他開始為一個幻想中的敵人吃醋了。
「當然是喜歡他多一點啦!」
「什麼?!」他氣極地大叫。
「我跟他認識九年了,跟你不過只認識一年而已。」她故作深思,「所以,我跟他的感情比較深。」
「他休想!」裴嘉德高聲宣佈,一把將她抱入懷中,「我會把他從妳心裡打跑的!」
哈,好不容易打跑了二十五個情敵,現在又多出一個。
這一個應該是最難對付的,因為,這一個是他自己親手塑造的完美情人。
自己打敗自己,通常比較困難。
白純倒想要看看,他是要低頭承認自己多年來對她的欺騙,還是另想高招?